斯琴格日乐,从三里屯起步 向世界问好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02-12 18:44

2023年除夕之夜,歌手斯琴格日乐在东京塔演唱了新歌《你好!》,用52个国家的问候语,温暖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

这首新歌是斯琴格日乐自己作词作曲的,她希望以此去鼓励人们在经历疫情打击之后坚强的站起来,满怀信心的去面对未来。

就像25年前,当她刚刚站在北京三里屯一家酒吧里开始驻场演出的时候,虽然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始新的起步。

25年的时间,斯琴格日乐已不再年少,记录她一段音乐人生的三里屯酒吧街也不再青春,但是他们都会以一种新的姿态去面对未来:创作新歌,让斯琴格日乐坚守在舞台;升级改造,让三里屯酒吧街继续发挥北京都市文化地标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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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场演出,一个月大约能挣6000元 

1998年,斯琴格日乐在三里屯酒吧驻场演出。一整年的酒吧驻场经历,让斯琴格日乐积累了丰富的舞台经验,2000年签约正大国际唱片,发表了第一张专辑《新世纪》,此后音乐道路走上坦途,发专辑、拿奖、上春晚,备受关注,她也以特有的高亢嗓音、创作才华、蒙族文化底蕴奠定了“中国女性摇滚第一人”的地位。

回忆起那段酒吧演出的岁月,斯琴格日乐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令她至今难忘的故事,何勇、高旗等等都是在那里初见的。

那一年,在三里屯酒吧街的一个叫“男孩女孩”的酒吧,斯琴格日乐作为贝斯手驻场有一年多。乐队队长是李晓东,吉他大柳,鼓手谈心,女键盘手金娃以及歌手张林。那时候的酒吧生意极好,在酒吧演出的工资也不菲,一个月大约能拿到6000元,除去交房租,保障正常的生活不成问题。

在她的记忆中,当年演出中有一幕至今难忘。当时三里屯有很多走街串巷卖花的女子和小孩,有一天演出气氛非常好,酒吧的两拨客人轮番买花送给歌手和贝斯手斯琴格日乐,越送越起劲,结果把三里屯酒吧街的鲜花全都买光了,斯琴格日乐和歌手面前堆了很多花。

“我当时就想,等演出结束就把这些花都带回家,但是后来演出结束收琴的时候,发现卖花的那些人早就回来把花又抱走了。”

那是仅有的一次经历,后来再没有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有意思,满满的年代感,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会有这种事了,没有人会为一个不熟悉的、跟自己无关的人去做这件事儿。”

何勇的话

当年的三里屯酒吧街也是著名音乐人们常去的地方,何勇、高旗都是在那里初见的,斯琴格日乐清楚地记着第一次见何勇时的场景、他对她说的话。

当时斯琴格日乐和乐队正在台上演出,何勇坐在吧台,自己喝了一瓶酒。在乐队演奏的间歇,何勇托人给斯琴格日乐带话,让她来吧台见一面。但当时斯琴格日乐还不认识何勇,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位著名的摇滚歌手。“我过去一看,这个人没见过,但是又感觉有点面熟。我就问他:你找我吗?他说对。我说你有什么事,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就把两个胳膊往上举了一下,我忽然就想起来,那时候正流行他的一张专辑(《垃圾场》),封面好像就是他做这个动作,我就反应过来,我说你是何勇。”

何勇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斯琴格日乐,“他说我是何勇,然后他说:像你这么优秀的乐手,在这待着太可惜了。然后拿着酒瓶扭头就走了,留下我就在那特凌乱。”

何勇的这句话,让斯琴格日乐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何勇的话带给她的触动,就如同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她抬起头看到了月亮。但是月亮很远,是诗和远方,六便士很近,是苟且的生活。

在酒吧驻场,除了交得起房租了,还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如果没有驻场,可能就要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当时很多摇滚人觉得做摇滚就是要纯粹不能媚俗,所以宁可饿肚子也不愿去酒吧演出,但是一个女孩如果饿着肚子去追梦,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还是得去酒吧驻场,我得付房租,后来也想通了,我觉得这跟我做音乐没什么太大的冲突,毕竟要先吃饭先活命,我不可能做音乐不活命。”

在很多年以后,第二次见到何勇时,斯琴格日乐已经是著名的摇滚女歌手,而何勇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两人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次初见,只是礼貌性地打招呼、寒暄,之后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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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

去年冬天,斯琴格日乐故地重游,在太古里逛街的时候,路过酒吧街,那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貌,但熟悉的招牌还在——男孩女孩,一下勾起了她的回忆。那个时候酒吧对面有一条街,很多小商贩在那里卖服装和小商品。“我记得我跟键盘手老去那选衣服,好多棉布的衣服特别好看,也很便宜,各种小布偶、小饰品特别多,我们一排练就钻到那个地方出不来了,然后两位男乐手就到处找我们。那一片现在都成了特别豪华的商场了。”

从1990年组乐队至今,斯琴格日乐入行已经30多年,从自学乐器到北漂在酒吧驻场、到成为家喻户晓的摇滚歌手,再到今天成为在音乐编曲方面把控能力超强的专业音乐人,斯琴格日乐说,这是这些年不断努力学习、熬夜钻研才达到的,这种成就感比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很火的明星要大得多,并且现在关注的点都是在音乐上,而不是名与利。

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做音乐也越发地得心应手。“虽然觉得精力大不如前,这样的状态也很正常,但在音乐上,反而一直保持年轻的状态,我觉得因为这么多年的积累和每一次的实践,包括我的《织谣》在舞台上的历练,会让你在音乐上更成熟,更有灵感,做音乐的时候更得心应手。”

这几年,斯琴格日乐专注于少数民族古老歌谣系列专辑,从2016年推出概念系列第一张少数民族专辑《织谣》,今年将推出第五张。只有在音乐的世界中,她才会忘却所有,抛开一切束缚。

虽然偶尔也会有来自年龄、事业上的危机感、焦虑感,但这些也都能正视,她认为,每个年龄段都会有焦虑,只是状态不一样,未来要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只有自己可以决定。

“青春的时候,你的外表很靓丽,但你的内心有可能没有那么靓丽,如果你活得很通透的话,就有从外表转到内心、从内心转到外表、再转到内心这么一个过程,所以我觉得你生活的美好,有可能在年老的时候大家看不见,但你自己非常明白你美好与否,所以你怎么活,完全要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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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

2019年时,斯琴格日乐创作了一首多民族语言歌曲《你好》,歌词集结了45个民族的语言“你好”,被网友称为“教科书级别的神曲”——学会了这首歌,就相当于可以用45个民族的母语打招呼了。

斯琴格日乐说,创作歌曲的初衷就是,哪一句话能让不同种族、不同语言的人都会微笑着说出口,这就是“你好”。“你好!就像一个打开人类封闭心灵的微不足道却又最有效的钥匙。”

两年后,斯琴格日乐又萌生了唱世界语“你好!”的想法。“疫情之后,各个国家之间的联络开始变得很麻烦,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一种语言是所有人都会微笑着说出来的,所以我又想到了‘你好’这句,说‘你好’的时候没有人会生气着说,一定是心平气和、微笑着说的。”

这首歌的创作过程也不同于以往,斯琴格日乐搜集了52个国家表示“你好”的语言,这项工作并不简单。最初用的是翻译软件,虽然很容易就能找到不同国家表示“你好”的词,但是后来发现,有些词并不贴切,因为当地人并不这么说,这样的话,这首歌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在这个过程中,一位歌迷帮了很大的忙,“他当时在法国学习各国的小语种,他帮我搜集了大部分的语言,我自己搜集了一部分。”搜集工作完成以后,还请了专业人士帮忙把关,但是有一些偏远国家的语言很难找到相关专业的人,就只能 一遍一遍地看视频,去模仿当地人的口型发音。

《你好!》除了不同语言的“你好”,歌词只有一句“我们要让这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直接点题。这首歌让各个国度不同语言的问候语汇聚在一起,传达世界和平美好的旋律。“我以为任何不同语言的《你好!》人们都会微笑着说出口。向世界问好,收获的依然是笑脸。”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寿鹏寰
编辑/贺梦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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