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美食的尽头是温暖的人情和无处安放的哀愁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2-03-27 07:00

“让读者爱上厨房,让生活不沉重,不单调”,这是作家孔明珠起初从非虚构写作转向美食写作的初衷,其后接二连三出版的《孔娘子厨房》《咬得菜根香》都是文字活色生香、旨趣岁月静好的作品。然而对孔明珠来说,从未想过成为作家的她开始写作,其实是最想的是把自己当年旅居日本的种种经历,用文字记下来。而这段起于东京美食和居酒屋的往事,又恰恰与日本大萧条时期的人的悲欢浮沉同步。大时代,小生活,在时隔20余年后,终于写进了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井荻居酒屋》。

平成东瀛打工记

在坂元裕二改编《东京爱情故事》的1990年,刚好是平成伊始,孔明珠就在这一年跟着丈夫来到东京,和许多当时的留学生一样,需要打工来缓解高昂的留学费用。在这个本地人去的井荻居酒屋里,打工人(居酒屋店员)孔明珠受到了与故乡截然不同的文化冲击。

每到黄昏将近,居酒屋的木移门被“哗啦啦”地推开。这厢新嫁娘秀丽在拼命地持续抬高丈夫,无视在场日本主妇们尴尬的脸;那边临时工,学霸少女阿由美一路追星,为了报名偶像办的舞蹈班习舞,思索如何开口问爸爸要钱;房地产商仓井先生长得不好看,每次都能带来不同的、漂亮的女伴,豪气地点上最贵的菜;小店主山田光明四十多岁,有老婆,却还把大把的钱花在婚姻外的“爱情”上……

在居酒屋这个让人放松特定的场域里,轮番登场的食客和店员们熟悉得好像是家人,毫不讳言地展示着自己放肆张扬的另一面。

“哪怕天摇地动,人总是要吃饭的”

这一年,也是日本在泡沫经济之后,开始经济大崩盘的开始。秀丽遭到了大家的排挤;房地产商仓井先生开始赊账了、卖车了;逼不得已的酒井要娶妻了……痴男怨女,灯红酒绿,时代的颓败气息从种种蛛丝马迹中透了出来。井荻居酒屋就好比多年前北京的老茶馆,尽显市井百态。

这些东京街头的普通人,他们冲不破各自的迷局,在注定的人生轨道上越行越远,却都在居酒屋的那一刻是热腾腾的。他们把自己的故事化身为一盘盘大菜小菜,任酸甜苦辣盛满了盆盆罐罐,邀请有缘人品尝。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了每个人的头上,可以窘迫,但绝不狼狈。无论多少人生悲凉,都能随着美食的温度暖起来。

这也成了当年孔明珠写作的缘由——把这些人物的精气神和料理的滋味,把这一段经济泡沫破灭前后的东京夜景,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味蕾里藏着丰富的记忆,如同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的马德莱娜小点心,一经触动,往事随即汹涌而来。不管顺流逆流,日子总得过,饭总是要吃的。正如周云蓬所言:知道饿,就还没有迷失自己。生活依然有盼头。

遇见日剧,遇见美食

人生起伏,美食可爱,《井荻居酒屋》里有东京风情和居酒屋美食,有社会百态。从认识老板娘幸子开始,仿佛走入了可以遇见《东京爱情故事》《一吻定情》《悠长假期》里人物的年代。在那里,无论男女老少,无论经历过多少狼狈不堪,总会在某一刻闪现出的一张笑脸。如同一位读者所说:“更真实版的深夜食堂,没有狗血的乱伦故事,没有对梦想和现实的挣扎取舍。在井荻居酒屋,只有吃着炸奶酪烦恼升学的少女,馋土豆炖肉的努力存钱玩乐的大学生。故事平凡,却让人看得放不下书。”

书里一如既往地有美食精髓和料理方法。比如:日式火锅注重摆盘,认为摆盘和插花没什么区别,吃到最后要做泡饭,这也是其中的华彩片段。又有:日本人吃鱼,都先把鱼刺调走,然后放嘴里吃,与中国人相反。也有中日美食对比:居酒屋老板大冈先生做的土豆炖肉竟然是白色带汤的,和家乡的酱油红烧口感、颜色都不一样;日本的味增汤,像极了上海紫菜虾皮汤……落入口中的美食,按照书中的食谱,做起来竟然也没有那么难,反而总是透着一股珍重时光的对生活的爱意。

来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编辑/韩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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