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19日，上海车展开幕第一天，张某和李某因与特斯拉公司有消费纠纷，于是到车展现场表达不满。期间，张某不顾工作人员劝阻，站在一辆特斯拉车顶上高喊“刹车失灵”。随后民警赶赴现场处置，张某和李某因扰乱公共秩序分别被处以行政拘留五日和行政警告。

维权人被治安处罚，跟这起消费纠纷问题上谁有理、谁没理毫无关系。消费纠纷、维权是一回事，所涉及到的治安管理问题是另一回事——有理没理，都不能踩踏法律红线。

因而，我们暂且先搁下消费纠纷的问题，专门说维权人“站车顶”这个事。公共视角上，维权人非理性动作过大，不只是商家有麻烦，还会连累公共秩序，而如果公共秩序不保，甚至可以被肆意损害，即便“动作过大”的维权模式能让消费者受益，但最终的输家却是公共利益。这就让消费维权的正义性大打折扣了。

“坐引擎盖”“站车顶”之所以被频频效仿，是因为这种维权模式在有些时候比较有效。此模式的发明者“西安奔驰维权女”坐引擎盖与4S店论辩的视频上热搜后，问题很快得到解决、双方达成换车和补偿协议。这让更多消费者看到维权捷径，一时间，“坐引擎盖”的行为艺术遍地开花。“引擎盖很忙”、“引擎盖压力山大”甚至成为网络流行语。

当时就有人担心，“引擎盖”早晚会被“坐”坏。不少人呼吁，只有让消费维权渠道更畅通，选择旁门左道的人才会越来越少。不管选择何种维权渠道，消费者的最终目的就是解决消费纠纷，希望问题得到有效解决。

此事件中，特斯拉方面称，两个月来多次与车主协商，愿意协助完成检测、维修或保险事宜，但均被车主拒绝。特斯拉提供图片显示，该调解书由市监局监督下，邀请第三方检测机构检测后再商定调解事宜。不过，涉事车主认为，所选定的鉴定机构“中国质量认证中心”并不专业，加之特斯拉以往纠纷案件中存在涉嫌不公平鉴定的案例，所以提出异议并撤诉，调解书也并未盖章因此从未生效。

车辆是否存在质量问题，双方各执一词，而在检测问题上，又达不成一致，于是就有“坐引擎盖”，并且升级到了“站车顶”。“坐引擎盖”或是“站车顶”，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消费者相信“一闹就灵”，即便确实存在维权难题，但过激的方式很可能将自己先置于法律洼地中，从而将真问题掩盖。正如此例中，当事人不但没能如其他案例那样解决问题，反而因为扰乱社会秩序被治安处罚。或许从侧面说明，引擎盖已经载不动太多的维权诉求。

按理说，第三方检测是解决纠纷最合理的方式，但“第三方”的公正性、公信力却是绕不过去的问题。这种问题上，当然应遵循合法原则，而如果双方对第三方机构的选择不能达成一致时，能否有更好的协商方式，最终将分歧消除于合理合法的、公正客观的检测鉴定过程中？而如果没有最好的、双方都一致认可的检测方式，能否由相关部门出面协调，帮助双方找到一种最不坏的方式、寻求最大公约数平衡双方诉求？

单就涉事品牌的消费者投诉问题来说，特斯拉在舆论层面确实不占优势。此前连续发生的疑似刹车失灵事件，早已引发了不小的质疑。就此而言，个案维权是一个问题，汽车厂商、相关部门应尽早拿出让消费者信服的鉴定结论。特别是厂家应积极跟消费者沟通，不断提高产品质量，而不是以“新产品发展必经的一个过程”开脱责任，将安全风险转嫁给消费者。

文/马涤明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