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7城的密集“特种兵式”出差，路演推销，准备成立合资公司，还在11月初拿到创新创业金奖，这是1999年出生的土家族创业者张子曦的最新成绩。他和来自青海西宁的1998年出生的藏族同学王丰及其他伙伴，建立了一个水下机器人初创公司，研发自主知识产权的水下机器人。

“我们经常调侃说，一个青海草原上的人跟一个贵州大山里的人，来到东部沿海的青岛研发水下机器人了。”他们最近获得了澳门道元智能AI创新比赛冠军，准备一步一步把这些技术实现国产化。

山里娃和草原娃在预科班结识

张子曦出生于1999年，老家在贵州省铜仁市印江土家族苗族自治县，那里位于黔东低山丘陵区和黔东北中山峡谷之间，山多地少。

他在小时候一直是中等成绩，“在任何方面都是最不显眼的那种学生。使我发生改变的是通过考试走了出去，我是教育的受益者。”

张子曦考上了天津大学，不过在上大学之前，他在银川读过一年预科，这一年对他的创业经历有着很大的影响。

这个班主要是为来自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学生开设的，对英语等基础课程进行更为系统性的教学。预科班同学来自天南海北，有天津大学、东南大学、浙江大学等高校的学生，张子曦就是在那里认识了重要的合作伙伴王丰。

王丰出生于1998年，来自青海西宁的一个藏族家庭。父亲是一位工程师，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他小时候喜欢搞一些小发明，父母很支持，“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有电脑了，所以我接触电脑比较早。小时候喜欢打游戏，打多了就开始研究游戏是怎么写的，开始研究编程，后来又搞机器人，一步一步学习这些技术。”

王丰考上的是中国海洋大学，专业是物理。预科的时候，张子曦和王丰就觉得空闲时间只在宿舍打游戏有点浪费，就开始尝试创业，至少挣个生活费。没想到他们很有天赋，本科期间每个人就获得数十万元的收入。

跟市场走，开始水下机器人创业

张子曦并非技术出身，但他经过商业分析认为，水下无人机市场发展潜力很大。技术上怎么实现，则是王丰的任务。他从预科开始正式学习编程，大学的时候又学了一遍，“我很热爱机器人，以前做过驾校教练机器人、仿生形机器人、仿生六足机器人等，也搞过多轴无人机，还接过很多和机器人有关的项目。”

王丰说，他们创业开发水下机器人是跟着市场走的。“因为别的机器人研发出来之后，要么市场已经成为红海，完全插不进去，要么就是需求太少了。我们做驾校教练机器人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想投资。但当我们正要批量生产的时候，有一个大公司直接免费送给客户100台。我们没有能力和这样的公司竞争。”

无奈之下，他们转向水下机器人这个市场。水下机器人的市场正在兴起，有很多空白区域。背靠中国海洋大学，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老师推荐我们参加一些机器人的专业比赛，慢慢发现这个市场确实能够尝试做下去，跟别的市场不一样。”

张子曦联合王丰以及他在澳门大学读研的同学包珂欣等伙伴，在今年创立了青岛云潮未来科技有限公司。不过几年前，他们就开始研发水下机器人了，2019年推出了第一款产品，已经拿到发明专利。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推出了多种产品，拿到很多订单。

放弃开源，软硬件系统都是自研

水下机器人可应用于船舶、桥梁、大坝、管道、消防等多种应用场景，还具有教学科研、水下娱乐等消费级功能。但是，水下机器人的工程难度比较大，是个复杂性的学科，涉及耐压、防水、模拟仿真等很多方面。

和机器狗、无人机等相似，水下机器人也有开源解决方案，不过，开源方案的很多硬件要靠进口，软件也有依赖性，虽然能做出整套水下机器人，但是成本会很高。

他们于是放弃了开源系统，经过艰苦努力，现在具备了设计、研发、制造和工程服务能力，水下AI目标识别图像处理技术、水下AI视觉增强技术、水下三维模型地图构建等多项技术处在行业领先水平。

“我们是自研的，硬件可控，已经基本上做到全国产化了，价格低廉，稳定可靠。软件系统也是自研，技术会进行迭代。开源系统就要依赖他人，技术迭代局限很大。”张子曦说。

他们的水下机器人可以从事水下拍摄巡检、水下环境勘探、河床海床建模等工作，还有教育功能，可以作为学习平台出售，让学生进行二次开发。

水下机器人可以直接用笔记本电脑或者手机遥控，有通信线缆与其连接。“如果使用电池，一次可以工作两三个小时，如果用线缆岸上供电，工作时长基本上没有限制。”

组装一台小型水下机器人需要一两天，复杂的定制花两三个月也有可能，“因为除了硬件定制，软件也要定制。我们的定型产品已经有三四款，大部分是定制，根据客户不同的作业情况来配置。”

王丰是技术核心，因为水下机器人的创业处于起步阶段暂时推迟了读博。王丰读博的方向也是机器人，他有着宏大的目标，“我们行业里有一些设备是没有国产化的，西方国家把这些设备卖给我们的时候价格很贵。比如平板电脑大小的一个声呐，从国外采购回来就要二十多万元一个了。我们未来计划一步一步把这些技术全部实现国产化。因为我在我们公司主要负责技术，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这方面努力。”

生活工作难分开，醒着就是工作

张子曦说，创业的最大难点就是团队的稳定。“这也是硬科技创业的一个通病，我们的团队从大学本科的时候就在一起，期间有成员去清华、中科院等地方读博深造，还有进阿里、美团等大公司，身边那些人慢慢走散了，因为他们毕竟都很优秀。在初创企业收入不是太高，也不是很稳定。”

作为一个创业者，张子曦经常处于焦虑之中。“不光有这些困难，还要协调投资人、技术人员等方面。我们的投资人就非常顾虑技术人员的未来规划。技术人员又非常反感投资人限制他们的技术和研发路径，在中间协调真的需要付出很多心思。”

张子曦说，他们的团队已经发展到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95后，也有00后，“我们已经没有周末这个概念了，加班到半夜两三点很正常。大家知道我们在干比较大的事，也取得了一些订单，大家的状态是比较好的。”

对于张子曦来说，最痛苦是已经没办法脱离工作状态，“不管工作还是放假，永远都在想接下来要解决什么问题，还有什么隐藏问题。发现问题后就无法忘掉，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王丰也是这样，“生活和工作完全是没有分开的，醒着的时候就是工作，毕竟是自己的事情。”

努力就有回报，他们已经闯入过国际海洋装备大赛中国区决赛，获得日本京都大学国际创业比赛全球十强、山东省“互联网+”铜奖等成果，11月4日，他们的“AI监测水下机器人”又在澳门获得道元智能AI创新比赛冠军。11月12日，他们刚刚结束7天7城的“特种兵式”密集出差，从青岛到珠海，珠海到澳门，澳门回珠海，珠海到深圳，深圳到东莞，东莞回深圳，深圳到宁波，宁波到贵阳；业务和融资都在推进, 接下来还准备成立几家合资公司。

谈到未来发展，张子曦充满干劲，“我觉得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比较年轻，而且有很多创业经历。一些事情上还能够把握得住。”

文/宋世锋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