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西边界有一座烟雨山城，一条小溪，一只小船，一位老船夫，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翠翠，他们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随着老船夫的乡亲船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双双爱上了清纯的翠翠，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昨晚（10月28日），根据沈从文先生同名小说改编的原创歌剧《边城》在中央歌剧院剧场首演。中央歌剧院首席常任指挥袁丁现场执棒, 女高音歌唱家雷佳，男中音歌唱家孙砾，男高音歌唱家王传亮、韩钧宇等主要演员与中央歌剧院歌剧团、合唱团、交响乐团的艺术家们，共同用音乐编织出了一个色彩丰富的湘西世界。

歌剧《边城》保留了沈从文原作的核心情节，讲述着翠翠与傩送和天保之间青涩却炙热的爱情，也进行了舞台化的艺术凝练，暗含着翠翠妈的悲剧命运。这部剧里，雷佳不仅要担任艺术总监，把控整体艺术质量，还要分饰翠翠和翠翠妈两个角色。为了展现出明暗两条戏剧线索，雷佳需要在角色的转换之间时刻拿捏，一面展现出少女的天真与懵懂，一面呈现出湘女的“霸蛮”与重情。

雷佳的演绎真实而自然，在她的诠释下，表面柔弱的翠翠也多了一份翠翠妈的刚烈。第一幕开头，翠翠随着渡船轻轻推出，雷佳用苗族民歌特色的润腔唱出了贯穿全剧的翠翠的主题曲《清清的水山边流》，将观众一把拉入了湘西的烟雨山城，也将一个充满灵性的湘西小姑娘呈现得淋漓尽致。全剧不仅有苗族、土家族的民间音乐，还融入了湖南花鼓戏等丰富的民族音乐元素，雷佳在演唱的时候还加入了苗腔，尽可能让翠翠这个角色变得更加丰满。在第三幕最后一段《哭外公》的咏叹调中，当外公被河水冲走时，翠翠用尽全身力气从湍急的河水中拉回外公的尸体。雷佳动作轻盈，声音稳定，展现出极强的控制力和表现力。

在歌剧《边城》之中，不仅保留了原著笔下诗意的自然景观，质朴的人性之美，还将茶峒地区独特的风俗融入其中。龙舟竞渡与对歌求爱的民间习俗巧妙地激活了天保和傩送作为边城子民的基因。王传亮饰演的傩送，有着清亮迷人的歌喉，相比韩钧宇饰演的天保，多了几分腼腆，但是骨子里的耿直，却与哥哥如出一辙。在面对天保热烈的告白时，他显得惊愕无措；在面对父亲提议接受以碾坊作为陪嫁的团总的女儿时，他以父子间不免会呈现出的激烈反抗来宣誓对自己萌动爱情的捍卫。但是在翠翠面前，他又回归一副快活自在的模样。这样生动、性情的傩送，被王传亮演绎得活灵活现。而作为长子的天保，在韩钧宇的口中，则显得热烈不失沉稳，又有湘西男儿的豪爽。他的憨直、果敢给观众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饰演翠翠外公的孙砾也将老实本分、内心挣扎的老船夫表现得真实可信。

“我们一直期待着把歌剧《边城》推上舞台。抒情写意品格的尝试，在这部剧中得到了相当充分的展现。”导演王晓鹰认为，与沈从文的原著相比，歌剧《边城》更有戏剧张力，“我们把大家熟悉的文学作品搬到歌剧舞台上，更多的是追求抒情性和写意性，把这里的人物关系、情感内涵、生命体验呈现在舞台上，我们希望舞台呈现更抒情，把边城的内在意蕴传递出来。另外，我们需要强调它的戏剧性，翠翠是她的母亲生命的延续，这种命运的轮回在歌剧舞台上呈现，是比文学更强烈的，包括其中爱情的场面、梦幻的场面、内心的挣扎和恐惧都会比小说更强烈、更直观。”

歌剧《边城》前后筹备了十年之久，从音乐创作、试演到加工修改、重新排演，前后历时8年。从首演来看，全剧在音乐上融入了丰富的民族元素，非常动听。“《边城》这部小说大多数是对人物内心活动的描写，戏剧冲突很少，作为歌剧需要很强的戏剧性，这对音乐的创作也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作曲印青表示，“2014年我们第一次去湘西采风，主要是听音乐，听了很多土家族、苗族的民歌，尤其是到了山里听到很多老人家都唱的很好，我当时就被震撼了，对于创作有很大的启发。在歌剧中，我融入了大量的湘西音乐，可以说当地音乐非常浓郁，要将音乐歌剧化，让人感觉到既来自于民间，又被升华了，这是需要下很多功夫的。”

作为歌剧《边城》的艺术总监，且身为湖南人，雷佳对这部作品感情颇深。因为多年的采风经历，深受湘西文化浸润，使得《边城》的歌剧梦在她心中萦绕了十数年。谈及自己为何如此执着的想要去呈现《边城》这个故事，雷佳表示，“我们是因为对美的追寻，想做这个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帮助了我们。就像剧中所唱的那样‘为了梦中的承诺’，就是对美的追求，这么多人付出了真心和努力，我们应该把它在舞台上展现出来。”

沈从文之子沈龙朱先生观看了昨晚的首演，演出结束，他对主创表示热烈祝贺，并表达感谢，“感谢主创主演团队为将《边城》搬上歌剧舞台所付出的巨大努力。”

该剧将演出至10月30日。与此同时，“神秘湘西，梦里边城”文旅融合展览同步在中央歌剧院剧场大厅举行，展览以生动的图片和文字介绍向来宾展现湘西的优美风景和深邃文化，美丽的身着蜡染服饰的苗家姑娘动态展示非遗魅力，让观众获得沉浸式的观展和观演体验。

图片/中央歌剧院供图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田婉婷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