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重庆沿山而建，四面八方都是山。在这样的地形下，扛着一支竹棒两根绳索，在街头接活儿谋生的人，成为重庆市搬运的重要力量，他们被叫做“棒棒”，由于高峰人数曾达到10万人，他们也被称为“棒棒大军”。随着城市化进程，“棒棒”的人数在20年的时间里，一直在逐年下降。西北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几名学生近年来做过一次重庆“棒棒”生存现状调查，最后的结论是目前数量已不足2000人，且以老年人居多。

“棒棒”的消失会让人们五味杂陈和感叹，不过，应当看到，这个谋生大军的逐渐消失是在见证时代的进步，并且反映了工业化、信息化对生活和社会职业的优胜劣汰。通过技术进步和机械化，完全可以取代沉重的体力劳动，既是对人的解放，也是解除对生产力的束缚，并且让物流的速度赶上信息化时代的发展，从而提升整个社会的文明。

曾经，“棒棒”是重庆的一张厚重的名片，其中最经典的名片又是在2010年6月20日，由摄影师许康平在重庆朝天门码头拍下的一位叫冉光辉的“棒棒”牵着儿子扛货的照片。这张照片在传遍全国和海外的同时，也因为其中一句网友的金句点评而成为中国底层打工者生计和人生的浓缩：肩上扛着家庭，手里牵着未来。靠着棒棒搬运货物挣工钱，今年52岁的冉光辉2016年在重庆解放碑买下了一套房，尽管只有60平方米，但在2016年房价是7000多一平方米的时候，这套房也需要40多万元。但是，并非所有的“棒棒”都像冉光辉那么幸运，因为干“棒棒”这一行得身强体壮，而且能吃苦耐劳。要把人从沉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既需要制度的给力，也需科技进步的赋能。一般人没有相当的体力和能力是无法干“棒棒”这种活的。

为何今天“棒棒”又大量减少了呢？原因主要有几个。一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建设智慧型城市成为世界各地城市换代升级和让居民生活得更好和更富有诗意的动力，而智慧城市并非只是建设网络和AI设备，而是首先要打造城市的基础设施，并且升级换代。其中，交通和物流设施就是重要的硬件。

最近数年，朝天门码头进行了大量改建，让台阶大幅减少。从大正商场通往朝天门物流站这一条路被修成坡道，因此，现在可以用电动车和推车搬运货物。

电动车是科技解放人力的显著体现，也让过去的“棒棒”变成了今天的搬运工。搬运工用肩膀扛货，攒够一车就用推车送到楼下或楼上，再辗转换成带了电机的大推车，人坐在前面，按动开关操作，毫不费力就把货物运走了。

另一方面，信息技术同样在减少和淘汰“棒棒”。电商和网购可以采用快递、闪送寄送货物，也顶替了一部分“棒棒”的工作，当然，还有一部分“棒棒”也在跟随时代前进，通过货运平台的支持，改变职业做货运司机。

未来，重庆的地势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重庆的上坡下坎的交通环境也不可能彻底改变成平原，因此，未来随着科技的发展，还会有更多的技术成分，甚至AI融入到改变和减少“棒棒”的促进因素中，如人形机器人或负载的四足机器人进入物流行业。

可以预期，未来当成本降低、技术实用后，无论是四足机器人还是人形机器人都可以大量地出现在像重庆这样四面八方是山，出门都是上坡下坎的环境中，帮助人们运载货物，如此“棒棒”就可以完全消失了。

文/张田勘

图源/新华社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