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8点52分，北京安贞医院主动脉外科中心副主任、主任医师里程楠的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状态：“大年三十，辞旧迎新的方式以一台经典的急性A型夹层手术开场，再接一台破裂的B型夹层微创手术完美收官……错过了与家人团聚的热气腾腾的饺子，但能与团队伙伴携手挽救两条生命和两个家庭，就是最好的春节礼物……”

北京安贞医院拥有全国最大的主动脉外科中心，每年主动脉外科手术达1000多台。这些大多是急诊手术，心脏主动脉夹层死亡率高，每拖延一个小时，死亡率就会增加百分之一。腊月二十八晚上，60岁左右的患者王叔叔来到安贞医院就诊，他患有急性主动脉A型夹层，里程楠团队的医生们马上给他安排了一系列检查和术前准备。

为了给患者多争取一些时间，腊月二十九早上不到6点，本该在家休假的里程楠便出门了，7点多到单位，8点钟手术正式开始。“如果病人不做的话手术风险很大，血管一旦破裂，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王叔叔还患有脑梗、青光眼、双眼失明、右颈总动脉闭塞等合并症状，情况非常复杂，手术风险也大。”

为了做好这台大手术，从麻醉师到护士，10多名医护人员齐上阵为患者保驾护航，里程楠是主刀医师。开胸探查后，里程楠发现患者的术前病情进展很快，头天晚上做术前CT时还没有心包积液，但打开后发现心包积液很多，“这说明血管已经开始破裂，随着心脏的搏动，主动脉上的破口可能会越来越大，再耽误的话病人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替换破裂的主动脉血管、重建颈动脉、缝合……紧张的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了7个小时，下午3点手术顺利结束，里程楠总算舒了口气，走出手术室。

不吃不喝站了7个小时，看到还有单位食堂中午发的饺子，饥肠辘辘的里程楠草草地应付了几口。还没等他缓过来，另一位主动脉夹层患者病情突然发生变化，胸痛难耐，经过CT检查，发现患者心脏降主动脉夹层突然破裂，胸腔大量积液。情况紧急，里程楠当即决定要连夜给患者做介入治疗，放心脏支架。

这台介入手术持续到凌晨。放完支架，里程楠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是大年初一零点08分。结束手术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家人都还没睡，特意在守岁等我回去团圆，我那4岁的儿子就是不睡觉，一定要等我回家给我拜年。虽然忙了一天，但挽救了两条生命，我还是很快乐的。”里程楠说。

睡了没几个小时，大年初一早上，里程楠又回到病房。“干我们这行，只有亲眼看到病人的情况心里才能踏实，要是因为过年放假不管病人而耽误了病情，再想挽回会费很多周折，而且对病人也是不负责。作为医生，救人是第一位的，现在两个病人都在恢复中。”

每逢过年过节，主动脉外科中心都有手术要做，且病人数量往往比平时更多。“因为一到假期人们就会敞开了吃饭、喝酒、熬夜，血压控制得不好，心脏主动脉夹层发病率很高，希望大家过年的时候要注意休息，科学饮食，控制好血压，尤其是老年人。”里程楠说。

从2002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里程楠从医已整整20年，已连续10个春节没能回老家吉林长春过年。“工作总是很繁忙，可病人的生命耽误不得。”里程楠说，整个春节假期，主动脉外科中心医生们的手机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只要患者有手术指征，他们就会立刻回到手术台。

在里程楠看来，手术如战场，只能赢不能输，“因为你面对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个家庭殷切的期盼，是孩子的未来，是父母的依靠，是妻子的幸福。所以只能赢不能输，坚守阵地不容有失。手术很难，病情很重，面对困难挑战，团队是你的坚强后盾和智慧锦囊；对抗困倦疲乏，团队是你源源不绝的力量源泉；团队伙伴荣辱与共不离不弃，是同志似家人，与你共同见证生命的奇迹，履行医师一生的承诺：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蒋若静
编辑/彭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