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证券业协会（下称“中证协”）向各公司债券承销机构下发了《公司债券承销报价内部约束指引》（下称《指引》），自2021年5月7日起实施。《指引》要求，承销机构应明确公司债券项目成本核算方式、承销报价内部约束线等内容。内部约束线可在参考上一年度项目平均成本等的基础上确定，项目平均成本应覆盖全业务流程的投入与所有应计提的摊销。

近年来，投行低价承销现象并不鲜见。券商或出于提升品牌、维护业务合作关系等原因，常会开出较低的承销价格。

中证协表示，低价竞争行为反映出市场有效选择机制失灵，长此以往，将造成承销机构看门人职责的“通道化”，埋下风险隐患。专家认为，《指引》正视债券低价承销问题，防患于未然；同时也体现了监管部门尊重市场的理念，强调机构自查，助推机构专业化发展。

投行价格竞争划定“下限”

记者了解到，中证协在前期《公司债券承销业务规范（修订稿）》中就公司债券承销报价的内部约束增补了相关规定，并征求了行业与监管部门的意见。同时，中证协将前期增补内容根据意见反馈情况进行修改完善，形成《指引》，作为引导行业合理报价的专门性规定。

《指引》规定，承销机构应建立公司债券承销报价的内部约束制度，加强承销报价内部管理。承销机构报价内部约束线明显有失客观和行业公允的，协会可建议其按照行业平均值执行。对于报价在内部约束线以下的，承销机构应在内部特批程序履行完成后3个工作日内向中证协提交专项说明。

南开大学金融研究院院长田利辉认为，公司债券承销中的低价竞争扰乱了市场秩序，影响承销机构执业质量，形成潜在的系统性市场风险，必须予以制约。中证协此次下发的《指引》正视债券低价承销问题，对行业健康发展意义重大，也有助于推动债券市场的高质量发展。同时，《指引》强调机构自查，有望成为促进机构专业化成长的契机。

“赔钱赚吆喝”惹质疑

稍早前，8家券商参与了中核融资租赁公司不超过21亿元公司债券的主承销商招标，中标券商的承销费率在万分之一左右，存在承销费报价偏低的情况，引发市场质疑。中证协随后对相关券商启动了自律调查，并根据调查结果依规采取自律措施。

投行低价承销到底是不是“赔钱赚吆喝”？有投行人士向上海证券报记者表示，投行的公司债承销费率一般为0.5%左右，低价承销存在多方面原因：一，在面对一些央企、地方国企时，投行相对弱势，议价能力较差；二，部分项目承销规模大，投行可借此提升业内排名；三，承销知名大企业的债券，也可提升投行的知名度、美誉度。该投行人士表示，投行与发债企业的合作是多方面的，单个项目的承销费率虽低，但也可能因此获得其他业务上的合作机会。

也有业内人士表示，债券一般发行规模较大，同时发行节奏较快，耗时较短，因此承销费率虽低但也并非完全“无利可图”。

Wind数据显示，在2020年公司债承销排名中，中信建投、中信证券、国泰君安承销金额排名前三，分别为4017.19亿元、2762.64亿元、1734.69亿元，承销项目数分别为631只、471只、340只。

多家机构曾被监管“点名”

今年1月，中证协会同证监会债券部、机构部对参与中国铁路投资公司债券项目、中核资本控股公司债券项目招标发行的12家涉嫌低价竞争的证券公司进行了现场约谈。去年5月，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也曾对兴业银行、中信证券两家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主承销商予以警告，并责令限期整改。

田利辉认为，承销机构大打价格战，甚至以“白菜价”承销债券，轻视执业质量，将导致行业高质量和专业化发展受到影响。

对个别承销机构承销费率远低于正常费率的情况，监管部门近年来持续关注。证监会对承销费率偏低、执业质量存疑的公司债券项目开展专项现场检查工作。同时，中证协也对相关不正当竞争行为依法进行自律管理。

招商证券董事长霍达表示，行业应摒弃惯性思维，转变思路，积极履行中介机构责任，充分发挥服务实体经济能力，并积极倡议加强公司内部制度建设，做到“了解规则、尊重规则、运用规则”。

中证协副会长孟宥慈表示，协会将发挥自律职能，配套推进相关工作，包括系统修订相关自律规则，开展中介机构责任边界研究，完善公司债券业务评价，做好新规宣传培训等。

来源/上海证券报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