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京发放无人化载人示范应用通知书，百度成为首家获准企业，其旗下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平台萝卜快跑正式开启无人化自动驾驶出行服务。这意味着“方向盘后无人”的自动驾驶服务在中国超大城市首次放开。

无人驾驶落户北京只是自动驾驶的第一步，未来怎么走，需要时间磨合，更需要技术提升以及法律不断完善。过去和今天，人们都对无人驾驶在节约人力资本、提高效率和减少交通意外事故方面寄予了厚望，而且，也希望此次落地的无人驾驶能达到单车智能、监控冗余、平行驾驶三层安全体系的结合，在完备的出行服务体系保障下，全方面保障乘客的出行安全和乘坐体验。

不过，正如生物医学的随机对照试验和真实世界试验有差别一样，现阶段的无人驾驶还只是设定好条件下的自动驾驶，与设定好的随机对照试验相似，并非是完全的真实世界试验和运营。

从《北京市智能网联汽车政策先行区乘用车无人化道路测试与示范应用管理实施细则》就可以看到，获得通知书的示范应用主体可在北京市高级别自动驾驶示范区60平方千米范围内进行公开道路的无人化自动驾驶载人示范应用。这说明，无人自动驾驶有特定的范围，只是局限于60平方千米的示范区运营，而且，这样的运营还只是示范性质，不是常规或正常的运营。

在无人化道路测试基础上，《实施细则》对测试主体的安全管理、网络与数据安全、风险应对等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但是，即便在示范区内，也需要进一步积累数据和经验，为下一步更大范围的无人驾驶提供基础和数据，以及管理经验。进一步看，方向盘后无人的自动驾驶也在考验现有的交通法规和管理。当无人驾驶车辆违反现有交通规则，以及出现意外和事故后，该如何处理，也没有现成的答案。

4月1日一个名为@b.rad916的Instagram账号发布了一个视频。一辆通用汽车旗下自动驾驶公司Cruise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在美国旧金山市区被警察截停。画面中这位警察走向无人车，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感觉意外。他试着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开，然后往自己的警车方向走回去（可能是想要用无线电呼叫支援，或者拿手电筒等工具进行进一步检查）。

结果，警察刚一转身，无人驾驶车居然突然加速，“逃逸”了！这辆车驶过了面前的十字路口，然后在马路边再次停下，并且之后也再也没有启动过。警察又立刻驾警车追了上去。此后有3位警察围着这辆无人车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这个视频后来又被媒体人Seth Weintraub转到了自己的Twitter账号上，引来近5000次转推和超过两万点赞。但是，人们评价最多的是，如果Cruise的无人出租车被警察截停后都不“听话”，那么在路上的行人和其他车辆遭遇这种无人车并出现事故时，又怎样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呢？

还有人担心，无人驾驶汽车的AI如果出错或者获得了自主意识，就有可能在街上乱跑，拒绝返回汽车公司或车厂进行维修和系统更新，而且，有的自动汽车甚至可能会自杀……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尽管这些担心有些是玩笑，但未必不会发生。这就涉及，现有的交通管理规则是否适用于无人驾驶汽车。而且，如同有人喝酒驾驶后逃避检查，无人驾驶车辆的逃避检查是否会受到相应和相似的处罚。

而且，法律降了有社会性外，也与技术有关。2018年3月，美国亚利桑那州坦佩市一辆优步自动驾驶路测车辆撞上了一位推着自行车横穿马路的行人，后者当场丧命。后来的事故调查表明，优步的自动驾驶系统和安全驾驶员有着双重过错，两者都没有及时发现受害者并进行紧急制动（当时驾驶员低头看了手机）。

不过，涉事车辆的制造商沃尔沃对事故感到冤枉。该公司所做的测试显示，其原厂的道路安全制动系统(AES)在相似情况下完全可以自动刹车。但为何路测车的自动驾驶会出车祸呢？随着调查的深入，最后才发现，优步在改装沃尔沃XC90 SUV作为自动驾驶路测车辆的时候，切断了原厂AES 和车辆制动系统之间的连接，才导致车辆没能及时刹车，导致行人死亡。

迄今，这一案件都还没有明确事故责任在于优步还是沃尔沃公司。2019 年 11 月，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 发布了最终报告，但 78 页的文件不具备法律效力。2020 年 8 月，马里科帕县检察官提起了针对驾驶员瓦斯奎兹的指控，罪名是使用危险工具过失杀人，因为当时瓦斯奎兹是坐在驾驶员座位上行使驾驶职责。如果罪名成立，瓦斯奎兹将面临 4 到 8 年的监禁。

但是，迄今这一案件也并未判决。既然有驾驶员的无人驾驶出现事故都难以追责和定罪，那么，方向盘后无人的自动驾驶车出现问题和交通事故，又该由谁负责？不解决这些法律和技术问题，无人驾驶就难以获得推广和普及。

未来，无人驾驶还会是路途遥远，但并不会阻止人们探索。

文/张田勘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