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多家外媒报道，冰岛计划于2024年停止商业捕鲸。冰岛停止商业捕鲸后，世界上将只剩下日本和挪威两国允许商业捕鲸。

长期以来，国际上对允许商业捕鲸和禁止商业捕鲸有着激烈的争论，所持的理由针锋相对。支持捕鲸者认为，海洋中的资源，包括各种渔获是自然馈赠于人类的礼物，人们可以科学利用或者尽情享用，就像陆地上的野生动物，可以对一些野兽进行配额捕猎，以满足人类的需求。然而，反对捕鲸者认为要保护海洋中这一濒临灭绝的最大物种，无论是蓝鲸，还是小须鲸，让海洋生态保持自然的动态平衡。

环保的意见在全球占了上风。1982年，国际捕鲸委员会决定于1986年开始禁止商业捕鲸，但是该提案当时受到7个国家的反对，其中包括目前仅剩的三个允许商业捕鲸的国家——冰岛、日本和挪威。

冰岛退出商业捕鲸的行业，是否会对海洋生态产生有利影响呢？从积极的心态上看，应当是如此。实际上，冰岛渔业与农业部长斯万迪斯•斯瓦瓦斯多蒂尔已经道明，捕鲸给冰岛带来的经济利益极低，且本身存在的争议极大。

捕鲸得不偿失，这是冰岛停止商业捕鲸的首要原因，而且也可能成为未来日本和挪威停止商业捕鲸的原因。冰岛从捕鲸获得的经济利益极低有几个方面。一是冰岛人本身吃鲸肉的人较少，根据鲸豚保护协会的统计，只有1.7%的冰岛人吃鲸肉。冰岛人口数量很少，吃鲸肉的总人数大约只有5000多人，因此冰岛捕鲸（尤其是长须鲸肉）主要是卖给日本。但是，日本在中断了31年，于2019年重新开始了商业捕鲸后，使得对冰岛的鲸肉需求量不断减少，其所带来的经济收益降低。

其次，保护鲸并让鲸成为旅游的支柱产业所获得的收益远大于捕鲸。冰岛大学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2017年观鲸旅游效益在冰岛所产生收入达32亿克朗（约1.63亿元人民币），但捕鲸效益仅为17亿克朗（约8670万元人民币），两者相差约一倍。在新冠疫情让旅游业瘫痪之前，2019年有超过36万游客前往冰岛附近的北大西洋水域，观赏这些地球上最庞大而且动作优美的生物。显然，庞大的游客的观鲸让冰岛获得的收入更高。

把鲸作为食物只是经济的一个部分，虽然得不偿失，但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足以让所有国家停止商业捕鲸，因为鲸还有其他的用途。比如，从抹香鲸的头部提取出来的鲸脑油蜡状物质可以制造出极为纯净明亮的蜡烛。肥皂、纺织品、皮革、颜料和清漆的原材料也来自鲸，仅仅是用鲸油润滑工具和机器也为推动工业革命发展贡献了一臂之力。此外，鲸须制作的女士裙装的裙撑，或束紧腰身的胸衣，成为当时欧美女性的时装潮流，在妆扮女性的同时，也左右和形成了人类审美的观念和行为。另外，香鲸肠道内分泌的龙涎香用于香水制作能让香味更为持久也更吸引异性，因而其价值可以与黄金相提并论。

人类捕鲸不只是因为经济的需要，还有消费和文化的原因，只不过，由于技术的发展和替代品的增多，鲸的多种用途已经被取代，人们很少用蜡烛，而肥皂、纺织品、皮革等已经被石油副产品和其他动物原料取代。现代女性也不再穿鲸须制作的裙撑，或胸衣，这也使得人类对鲸的需求大大减少。

要想完全停止商业捕鲸，需要提供更容易理解的鲸在自然中的生态价值的重要性，并进行广泛的科学传播。2014年，美国多所大学的海洋生物学家的一项综合研究提出了人类让鲸在海洋中自生自灭而不必捕鲸的重要理由，这就是鲸落。

鲸死亡后，庞大的身躯会缓缓沉入海底。在这个过程中，鲸的尸体会慢慢腐烂、分解，并为从海洋浅层到海洋深处的所有生物提供养分，也能为贫瘠的深海地域打造一个微型而又营养丰富的生态系统。而且，鲸对于海洋生态链的意义还在于，就像陆地上的老虎和狮子，作为顶级捕食者，能够维持食物链的稳定，并且在其死亡后能帮助营养成分均匀散布在整个海洋当中。之前鲸在生态圈的作用一直被低估，过去人类低估了全球性商业捕鲸对于鲸种群的损害。

尽管有这样的研究结果，但是，还需要研究人员进一步解释为何人类不捕鲸而让其在海洋中自生自灭更有利于海洋生态系统。如此，也许商业捕鲸行为可以得到禁止，人类也可以更好保护海洋生态。

文/张田勘

图源/新华社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