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特斯拉推出名为CyberCab的无人驾驶出租车，CyberCab没有方向盘和踏板。特斯拉CEO马斯克希望可以很快实现完全自动驾驶，明年希望在德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实现无人监督的完全自动驾驶FSD功能。一时间，市场关于无人驾驶出租车是否将取代人类司机的讨论再度涌现。

在自动驾驶领域，Robotaxi已成为近年来各大车企、自动驾驶解决方案提供商等企业押注的焦点，也成为中美科技竞争新高地。在美国，包括Waymo、Cruise、Zoox等自动驾驶公司已相继宣布无人驾驶出租车发展规划；在中国，百度萝卜快跑、小马智行、文远知行等自动驾驶公司也已投入无人驾驶出租车的研发测试。

今年7月，萝卜快跑无人驾驶网约车在武汉试运营引发全民热议。运行初期，萝卜快跑无人驾驶网约车以极低的定价迅速吸纳网约车市场的消费者，月订单破百万。但与此同时，网约车驾驶员数量仍在不断上涨。交通运输部据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系统统计，截至8月31日，各地共发放网约车驾驶员证729.5万本、车辆运输证310.1万本，环比分别增长1.9％、1.6％。今年以来，多地市发布网约车市场预警，其中表明，多地网约车运力已趋于饱和或远超实际需求，自由从业者应谨慎理性进入网约车行业。

不少网约车司机表示，当前网约车从业人数不断上涨，行业饱和度加大，订单单价下降，如果未来无人驾驶出租车扩大运营范围“抢饭碗”，可能会进一步挤压网约车司机的生存空间。

对此，小马智行副总裁、Robotaxi自动驾驶出行业务负责人张宁接受采访时表示：“目前社会上对Robotaxi有很多讨论，对于传统出租行业更有点‘狼来了’的感觉，大家开始对这项新生事物有一些深度的思考，甚至开始有一点点负面情绪的体现是很正常的情况。但实质上，从理性的角度看，以目前Robotaxi的市场份额对市场的影响其实还是非常小的。”

根据数据统计，在北上广深等单一城市传统出租车的体量约10万台、网约车体量也约为10万台，传统共享出行市场出租车、网约车规模约30万台。这意味着，即使投入1000台无人驾驶出租车，也无法达到该市场份额的1%。因此，无人驾驶出租车并没有对现有市场和就业产生实质性的冲击。

但网约车司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未来，随着无人驾驶渗透率逐步提升，尤其是无人驾驶跨过盈亏平衡点后，这一技术下的商业模式将会产生指数型的增量，进而对目前传统出行方式形成结构性的变化。一些观点认为这个时间节点将在5年后。

张宁认为，虽然无人驾驶出租车去掉了驾驶员，但Robotaxi也带来了就业的正向贡献。而正向贡献来自于无人车背后涉及的远程安全员、地勤运营人员、维保人员、测试人员、工程师等岗位。他表示：“一台Robotaxi背后全产业链新增10个就业岗位，技术的发展不应仅仅被视为职位之间的取而代之，而是更接近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升级，实质上也为社会创造更多就业机会。”

除此之外，成本同样是Robotaxi是否将取代人类司机的重要影响因素。摩根士丹利10月9日发布的报告显示，美国现有网约车服务的行驶里程只占美国总行驶里程的1%左右。随着时间推移，自动驾驶服务的价格降低，网约车使用自动驾驶技术的机会和频率将显著上升。相较于美国两大网约车平台Uber和LYFT，特斯拉自动驾驶出租车能够节约41%的成本。但该机构指出，由于技术、成本、监管、安全等障碍，市场大规模使用自动驾驶产品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蘑菇车联副总裁吕斌此前接受采访时表示，特斯拉推出Robotaxi服务是行业一个重要发展里程碑。然而，在Robotaxi的发展进程中，中美两国存在显著差异。在美国，由于出租车服务的单价较高，人工成本昂贵，因此Robotaxi实现的经济价值和可行性较高，这使得投资成本的回收更为容易。相比之下，中国的出租车行业更接近于公共服务，其整体客单价较美国和日本等国家低，人力成本较低，导致利润空间相对较小。因此，中国在实现Robotaxi大规模商业化方面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轻舟智航联合创始人、总裁侯聪表示，无人驾驶出租车在美国落地的速度会快于中国，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美国人力成本高于中国。

“中国的道路环境比美国复杂，对硬件和算法的要求更高，但是无人出租车想要获得订单就需要比人类司机更便宜，这是一个矛盾冲突。”侯聪说道。

从当前民众意愿看来，美国汽车协会今年3月公布的一份民调显示，高达66%的美国人对自动驾驶车辆感到“恐惧”，感到“不确定”的美国民众占比为25%，仅9%的受访民众选择”信任”。艾媒咨询今年1月调研数据显示，超过六成的受访消费者比较担心无人驾驶汽车的识别和反应能力；54.2%的受访消费者担心无人驾驶汽车法律责任鉴定；53.9%的受访消费者担忧交通系统安全。

基于市场对无人驾驶车辆安全问题、公众信任、法规等问题，业内普遍认为无人驾驶技术对传统出行市场的影响至少需要5年时间。随着社会发展，未来3～5年，Robotaxi将对世界范围内出行市场产生变革。张宁认为，未来，使用Robotaxi会成为大众出行的新选择，有司机的出租车服务或变成一种增值服务，让人类司机能够通过提供更好地服务获得更多的收入

如祺出行副总裁孙雷在“2024车路云50人年度发展论坛”上表示，Robotaxi商业化目前仍然面临监管、技术、成本、服务和市场五大挑战，且背后存在安全性、ODD（设计运行域）和Robotaxi服务目前很难同时实现足够安全、运行区域足够大和经济性足够高三个目标。他认为混合运营是Robotaxi规模化落地的有效路径。上述三个目标可以在Robotaxi商业化过程中通过有人驾驶网约车和Robotaxi混合运营实现最优平衡，并通过动态发展最终实现Robotaxi全面超越、加速替代有人网约车。（黄琳）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