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8岁的刘欢考入北京国际关系学院,攻读法国文学专业
◎金兆钧(乐评人)
相声界最近热热闹闹。我不大懂相声,只因为大姨家在天津,印象中天津人个个都是说相声的,句句幽默;而且听说当年曲艺艺人最怕去天津演出,因为天津人都是“老戏篓子”,专会挑刺。当年某歌唱家在天津演唱《拉网小调》,一开唱就使劲在“稀里卡巴”的“巴”字上拉长音,结果观众席中有一位站起来:各位各位,咱揍不鼓掌,憋死他。
早年间李黎夫也给我讲过一个天津人的段子——1980年代初,公园里一群京胡票友一块儿白乎:眼下这踢球的叫球星,演戏的叫明星,咱介个叫嘛?奏星。
我认识曲艺界人士不多,却与牛群有过一段短暂的合作。
1999年中,他托人找我。见了面说,他接手《名人》杂志,想邀我加盟主持音乐部分。
当年的报道是这样的:“在目前国内数以千计的报刊力求塑造与众不同的面孔以获得读者的青睐时,《名人》杂志将以轻松、幽默为总体风格。其中的栏目设置以文化娱乐为主,同时涉猎影视、体育、音乐、文艺批评、时尚潮流等多方面。”
与《名人》杂志相称,加盟《名人》杂志的大多也是名人。其中有“巴蜀鬼才”魏明伦、文坛学子余秋雨、著名画家陈逸飞、漫画家方成、小说家王朔,著名电视主持人倪萍、杨澜、崔永元,著名相声小品演员姜昆、冯巩、赵本山,以及著名影视演员张国立、谢园等。
当日牛哥去了我当时住的海运仓小院,先是大呼感觉太好了,随后咔哧咔哧给我照了一两卷的照片:放心,我绝对照得好。
我早就听说他照了大量名人照片,据说特色以名人之哭为主。日后去了他在六铺炕的家,见到那面“哭墙”,确实大受震撼。
那时他把编辑地点就放在自己家里。他家是上下两个单元,打通两层架个梯子成了两层楼。最逗的是在楼上隔出两间三米的小屋叫猫耳洞。一问他说是哥们儿来了太晚走不了就可以当客房用。
谈起编辑思路,他大侃特侃。中心思想是一定要接地气。
我却不大明白怎么接地气,我告诉他,前些年哈尔滨《当代歌坛》主编老孟找我,我用心写了一篇年度综述,最后发表出来全文改写成了“星碟公司嗑了半天才嗑出艾敬这么一颗大瓜子”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
他说:咱们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干。您的好多文章我也看了,绝对没问题。
最后,我在《名人》杂志先开了个叫“1234567”的栏目,每期点评乐坛或人或歌的七件事。结果办了两期,牛总就决定把它下架了,因为他搞了个读者反馈排行,末位栏目就淘汰。又让我搞个“曲之不尽”,请名人谈谈自己难忘的歌。逼得我写成这种文风:
主持了两期“1234567”,终于“功成身退”,卸任下岗,只因为那牛编老哥整天不问编辑事,一心只读读者书。凡是群众叫好之栏目,升官发“才”;凡遭读者冷遇者,则东南方一指——玩勺子去。所以在牛编循循善诱、诲人不倦的启发下,决定下期隆重推出新栏目“曲之不尽”以奉献给你,我的读者。
头一批我请的是刘欢、田震、那英和王菲。
刘欢说的是胡松华的《赞歌》:
是听我们家老爷子唱的,他到现在还喜欢唱。那时我七八岁,开始唱歌了。但是那叫喜欢吗?大伙儿不谁都唱吗?
然后就是上中学时候听李谷一的《小花》,当然还有她其他的歌,那时候就是觉得好听,跟以前的东西不一样。
上大学二年级(1982年)的时候,学校的法国老师拿来法国歌手伊夫·蒙当唱的《落叶》给我们听,对我影响很大。因为那时我已经开始唱歌也写歌了,那是我最早接触到的外国音乐之一。总之,因为读外语,比别人接触国外的音乐早一点。最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些作品跟以前听过的中国作品完全是两回事。
田震的回答是:
第一首是《喀秋莎》。那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刚从门头沟回到城里。我妈妈给我唱的。觉得真好听。第二首是郭兰英的《南泥湾》,“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觉得太好听了。
那英则说:
问我喜欢的歌,当然是《雾里看花》了!什么?不是自己唱过的歌呀?有!第一个是《大海啊故乡》,听朱明瑛唱的。为什么喜欢?唱法上对我影响很深。如果再说一首,就是《上海滩》插曲,汪明荃唱的《万水千山总是情》,喜欢这首歌肯定跟汪明荃的唱法有关。
王菲则很肯定:喜欢的人当然是邓丽君,没法说更喜欢她的哪一首歌,全喜欢。不过喜欢的人也就她一个!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还是觉得我办不来,就主动向牛哥请辞了。遗憾的是当时忘了讨要他给我拍的照片。
2024.8.17
供图/雨驿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