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元

烧烤炉上，牛排正嗞嗞地冒着油，发出诱人的香味。几个皮肤黝黑的夏威夷土著男女和小孩，坐在临时搭起的帐篷前野炊。灿烂的阳光，蔚蓝色的大海，洁白的沙滩，还有海边那一株株伟岸挺拔的椰子树，构成了一幅夏威夷特有的风俗图。

见我们一行人走近，一位头戴黑色遮阳帽和墨镜的女士，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阿罗哈。”“阿罗哈。”我们也向她点头回礼。

踏上夏威夷这片土地，必须掌握几句波利尼西亚土语。一句就是“阿罗哈”，这是夏威夷的礼貌用语，随处可听到的词汇。双方在见面时，它是问候语，是“你早”、“你好”的意思。而在双方分手时，它又可当作告别语，是“再见”、“走好”等意思。当然，这句土语在最早时候的含义是什么，已难以考证。不过，它现在的内涵是清楚的。

“撒卡撒卡？”女士穿着绿色的恤衫，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她拿着一瓶啤酒，满脸笑容地甩甩手问我们。我们也笑着甩甩手：“撒卡撒卡。”这也是当地的一种常用招呼用语，意思是“到这儿玩啊？”而用肯定的语气，又是“好好玩”、“放轻松些”的意思。这时，旁边的几位土著男女也高兴地向我们甩着手说：“撒卡撒卡。”他们边说着，一边从身边拿起啤酒，塞到我们手中，热情地邀请我们同他们一起野炊。

我们每一个人都被这些豪爽热情的波利尼西亚人感动了。虽然素昧平生，萍水相逢，而且语言不通，但大家就像是老朋友一样，高兴地一起喝着啤酒，打着手势交流。

夏威夷是太平洋北部的一个群岛。它原是波利尼西亚人的一个王国。1898年，美国强行占领了这个岛国。1959年，它成为最后加入美国的州。这里，不仅是美国的旅游胜地，也是全世界的旅游胜地，平均气温27摄氏度。

从19世纪白人陆续入侵夏威夷群岛以来，夏威夷虽然成了世界超级大国的一个州，但是它的原住民却从当时的三十几万人锐减到目前的4万人。这些原住民虽然都长得高大结实，但祖先却没有给他们留下抵御多种病菌的基因。结果，活蹦乱跳的白人上了岛，也把性病、霍乱、感冒等病毒带上岛，于是，健壮的土著人就一个一个倒下了。

夏威夷土著人的急剧减少，也使美国政府感受到了压力。为了使土著人有所增加，夏威夷州政府鼓励土著人多生育。所有没有工作的土著人包括子女，每月可以从政府领取生活费。而每增加一个孩子，可另加500美元。所以，土著人的家庭一般都有几个孩子。我发现，这个热情的波利尼西亚女人，虽然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却已有3个孩子，大女儿十五六岁了，扎着两根小辫，也很热情地招呼我们。还有一个小女儿和男孩，正在草地上玩足球，阳光照在他们身后五彩缤纷的帐篷上，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我想起昨天去游览市容时，曾在路边看到过一片简陋的民房，都是单家独户的小平房。导游告诉我，这些都是夏威夷州政府为土著居民盖的福利房。这种房子，土著人只能租住，却不能卖。租金很便宜，每月10多美元，而且可以世世代代住下去。夏威夷州政府就是用这个办法，限制土著人外出游荡，以免惹出事情。

我还听说，在夏威夷，有一个600平方公里的小岛却是一个例外，不属于美国，而是属于英国的一位伯爵。据说，这位伯爵在19世纪花了3万美元买下了这个岛。当初，岛上有原住民2000多人，可到了本世纪初，岛上的土著人只剩下240人。近10多年来，夏威夷州政府一心想把这个小岛买回来，出价已是当年售价的几百倍，可仍未如愿。这个英国伯爵的后裔下决心为夏威夷的土著人留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这块土地上，美国人、日本人和一切外国人都禁止踏入。

喝着波利尼西亚人的啤酒，沁着微微拂面的海风，想着夏威夷土著的历史和掌故，看着眼前热情奔放的土著人，我不禁为这些淳朴可爱的原住民而感动。虽然时代在一日千里地前进，可是，这些原住民还是保留着他们祖先那种热情好客的秉性。他们虽然一个个高大结实，其实却已经是一个需要精心保护的弱势群体。想到此，我提议为我们的萍水相逢留个影。那位女士十分兴奋，忙叫来了旁边几个亲人。于是，我们每个人手拿啤酒瓶，伸出翘起大小拇指的右手，高声说着“撒卡撒卡”，留下了这一珍贵的瞬间。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