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戛纳电影节的“重中之重”是长片主竞赛单元,但是近几年来,中国电影在国际三大电影节上的参与度并不高,相比之下,短片的表现却相当不错。
北京时间5月29日凌晨,第75届戛纳电影节闭幕,中国导演在本届戛纳电影节上的成绩都来自于短片:陈剑莹执导、姚安娜主演的《海边升起一座悬崖》获得了戛纳电影节短片金棕榈奖;黄树立执导的短片《当我望向你的时候》获得今年戛纳酷儿金棕榈最佳短片;中国导演李家和的《地儿》获得电影基石单元二等奖,本片成本仅5000元;郭容非正在制作的新片《红姐》也在基石单元驻地计划中获奖。
短片类奖项中,戛纳短片竞赛单元“含金量”较高
对于提倡个性化创作的戛纳电影节来说,短片可以参加四个单元的竞赛:短片竞赛、影评人周、导演双周和为学生创作设置的电影基石单元;此外,还可以报名一种门槛极低的展映单元——短片角。
戛纳短片竞赛单元设立于2011年,是短片类奖项中“含金量”较高的一项,因为它属于戛纳国际电影节中的正式竞赛单元,设置了短片金棕榈奖和短片特别提及奖(评审团特别奖)。从规格上来看,入围这个短片单元作品创作者将享受“高级待遇”,比如,其得奖结果将和金棕榈得主一样,在闭幕典礼上揭晓,短片金棕榈和长片金棕榈奖得主同样将获得一座金棕榈奖杯,只不过,短片金棕榈的奖杯是“迷你版”的。
戛纳短片竞赛单元的作品只有15分钟的体量,与至少90分钟的长片相比,显然给予观众的沉浸式体验不多,因此关注度也受到一定影响,但很多导演却表示,长片与短片的区别只是视表达内容而定,并没有高低之分。戛纳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的角逐一样是非常激烈的,以今年的《海边升起一座悬崖》为例,该片是在今年来自140个国家的3507部报名作品中成功入围了9部提名作品,最终拔得头筹的。
而回望中国短片征战戛纳短片竞赛单元的历程,“命中率”还算不低。2014年,黄然执导的抽象艺术短片《对荣耀的管理》入围了第67届戛纳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这是自1965年以来中国电影短片首次入围该奖项。2017年,青年导演邱阳凭借《小城二月》在第70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获得了短片金棕榈奖,这是中国电影在戛纳电影节上继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后获得的第二座金棕榈奖。一年之后,魏书钧执导的《延边少年》入围了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并获“特别提及奖”。2021年,中国香港导演唐艺执导的短片《天下乌鸦》再次获得了短片金棕榈奖。今年,《海边升起一座悬崖》又把短片金棕榈揽入怀中。
文艺气息浓厚的短片《海边升起一座悬崖》是一个关于成长的寓言,讲述了一名少女在告别自己生长的土地之际,重新去认识故土,并由此开始思考更多的可能性……戛纳电影节忠实于深沉的电影艺术,也注意引进新生事物和独创性。成熟导演选择参加主竞赛长片单元,而新锐导演则往往将戛纳短片单元作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叩门砖。也由此,戛纳电影节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全球电影地图,既有集艺术与反思于一体的精彩长片,又能通过短片单元来挖掘未来电影的宠儿。
短片是跳板,许多知名导演都是由戛纳短片单元“出道”
事实上,许多知名导演都是由戛纳短片单元“出道”的,比如《钢琴课》的新西兰导演简·坎皮恩。1982年,她执导了个人首部短片《果皮》,获得第39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短片金棕榈奖,由此结缘国际影坛。1989年,简·坎皮恩执导了个人首部电影《甜妹妹》,入围第4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而在1993年,她携《钢琴课》拿下了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今年三月,她又凭借大热影片《犬之力》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小金人。
除此之外,泽维尔·吉亚诺利、努里·比格·锡兰、琳恩·拉姆塞以及卡塔林·米苏雷斯库等名导也都是在戛纳竞赛单元中以短片开始他们的电影生涯并获得关注。
而国内的90后导演魏书钧先也凭借戛纳上获奖的短片《延边少年》给自己赢得了更多的机会,从而转战长片。2020年,他拍摄的电影《野马分鬃》入围了第73届戛纳电影节“新长片导演作品”单元,是当年内地唯一入围戛纳的电影;而最新影片《永安镇故事集》则参加了第74届戛纳电影节的导演双周单元。
对于很多年轻导演来说,短片是一个跳板,能助力自己脱颖而出,获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然后再用长片来实现自己的电影之梦。比如,《海边升起一座悬崖》的95后导演陈剑莹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一部长片作品,如今的她握住了“金棕榈”,会为自己的长片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相比于第五代、第六代导演,戛纳电影节是否从中国新锐导演的短片中看到了更为贴近当下中国的视角与思索,所以能够屡屡将奖项颁给华语短片?对此,魏书钧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无法揣测戛纳的评奖意图,也无权去评价中国电影状态,“我只是觉得,戛纳电影节提供了一个多样性的平台,让原本不被大众关注或看到的电影拥有曝光的舞台,大家可以讨论、批评,可以找到它的观众群体,这是意义所在。”
而业内人士表示,未来更希望能够看到中国长片与短片能够并肩闪耀戛纳电影节,短片充满蓬勃的实验性质,而一名导演要建立自己丰厚的美学体系,长片的创作必不可少,事实上,长片才是与观众对话的最好方式。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