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联邦最高法院在12月22日前做出的判决中认定，国际体育仲裁法庭(“CAS”)指派的首席仲裁员Frattini不具备公正独立性，因此撤销了WADA v. SUN Yang的仲裁结果，将案件发回重审。鉴于当时仲裁庭全体成员一致认定孙杨有反兴奋剂违规行为，而新组建的仲裁庭可能仅仅更换首席仲裁员，重审的前景并不乐观﹝相关分析请看《孙杨案反思录：路漫漫其修远兮》﹞。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近日，一直关注孙杨案的记者应虹霞发文报道称：

“Romano Subiotto被WADA再次任命为其旗下‘管理改革审议工作组’成员，任命时间是2020年11月。”

这位Subiotto先生就是孙杨案中WADA指派的仲裁员。考虑到在CAS仲裁中“居功至伟”的WADA标准协调部主任Kemp在今年1月份被擢升为WADA首席运营官；不禁令人浮想联翩：Subiotto之所以受到WADA的器重是否也因为其在CAS仲裁中“两肋插刀”？这个倒是冤枉人家了。事实上，Subiotto早就是WADA的“智库”成员；自2017年起，他一直是“WADA管理工作组”成员。

在2019年7月12日，孙杨团队就对WADA指派Subiotto提出了抗议。WADA和Subiotto不但没有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要求CAS的争议委员会驳回孙杨方的抗议；两周之后，CAS果然照办无误。

当时，孙杨的律师团队还就此向瑞士联邦法院提起上诉﹝案卷编号：4A_413/2019﹞，但出于技术上的小失误，上诉被驳回、未予受理。这次上诉是针对CAS仲裁庭所做的一个中间裁定﹝CAS仲裁书，第67段﹞：WADA在本案中的律师Young原来是为国际泳联工作的，为了接WADA这个官司，他在WADA诉状提交前两周，刚刚向国际泳联辞职。这是个典型的利益冲突问题，孙杨方因此要求WADA撤换律师；而CAS在2019年7月26日的中间裁定中驳回了孙杨方的请求，同时告知CAS争议委员会驳回了要求更换仲裁员Subiotto的请求。瑞士联邦法院驳回上诉的原因是CAS的中间裁定并没有给出裁定理由，不算是最终决定，法院因此无法受理；换句话说，等终的仲裁结果出来了，可以再次上诉。

所以看媒体报导案情的时候，大家要注意区分是基于程序瑕疵的驳回，还是基于案情实质的判定。这两种情况都算打输了官司，但意义大不相同；起先因程序问题被驳回的案子在重新提交被受理后，完全可能在案情实质审理中扭转乾坤。

话题收回来，孙杨案仲裁前后，Subiotto都与WADA有瓜葛，毫无公正性和独立性可言；因此，他也不会出现在重审的仲裁庭中了。但是，Subiotto的替补人选仍将由WADA指派，加上孙杨方面仲裁员Sands的无间道，局面还是不容乐观。这个波折的唯一好处是把这些猫腻放在了聚光灯下，希望新的仲裁庭不至于象上次那样肆无忌惮。

此外，澳大利亚主流媒体ABC(澳大利亚广播公司)的著名体育记者Tracey Holmes一直顶着压力客观报道孙杨事件。昨天她在专栏中提到，CAS表示非常遗憾未能及时发现和处理首席仲裁员的问题，其在社交媒体上的言论并不代表CAS的观点。由此可见CAS急于撇清的态度。希望对于Subiotto利益冲突的舆论曝光能让CAS多加收敛，以免除人们对其与WADA一唱一和的猜疑。

编辑/周学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