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贵州省六盘水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贵州省煤田地质局原党委委员、局长高卫东受贿一案。高卫东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对其受贿所得及其孳息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
收受财物超1.1亿元 高卫东被判无期
北京青年报记者了解到,高卫东出生于1972年11月,河南邓州人。从贵州工学院毕业之后,高卫东留在了贵阳,很快就成了贵阳经济技术开发区规划建设环保局干部、局长助理;1998年,年仅26岁的他就成了经济技术开发区规划建设环保局副局长,次年担任局长。
28岁,高卫东就担任了贵州省贵阳市小河区的副区长,31岁时还兼任了贵阳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不到40岁,他就成了贵州省贵阳市人民政府党组成员。2017年2月,高卫东转任贵州省交通厅党委书记、副厅长,2018年1月接任厅长。2020年3月,高卫东任茅台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2021年8月,他离开茅台集团,出任贵州省煤田地质局局长。2022年5月,高卫东被查,彼时他还不到50岁。
法院经审理查明,高卫东在1999年至2022年间,通过其所担任的各种职务上的便利,为有关个人和单位在经营公司、承揽工程项目、获得土地开发权、购买茅台酒等事项上提供帮助,直接或者通过相关人员非法收受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1亿余元,其中4656万余元未实际取得。
六盘水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高卫东的行为构成受贿罪,受贿数额特别巨大。鉴于高卫东到案后如实供述监察机关已掌握的受贿犯罪事实,主动交代监察机关尚未掌握的大部分受贿事实,部分犯罪系未遂,认罪悔罪,大部分赃款赃物已退缴,依法对其从轻处罚。
最终,高卫东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对高卫东受贿所得及其孳息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高卫东当庭表示服判,不上诉。
任职茅台集团期间 争议颇多
事实上,高卫东被大众所熟悉主要是因为其曾经担任茅台集团董事长这一职务,虽然这一职务他只担任了17个月。
在高卫东出任董事长后,曾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包括扩大直销渠道、建立市场巡查和淘汰机制、整治扰乱市场秩序等。但并未成功控制茅台酒价格,反而遭到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的点名。
除了价格问题,高卫东任内,茅台还屡屡陷入其他舆情风波。2020年10月,贵州茅台公告称,拟向习水县政府捐资不超过5.46亿元专项建设习水县习新大道建设工程,多项捐赠涉及金额达8.2亿元。
这一大额捐赠,引发市场质疑。有声音称,茅台董事会违反公司章程、未获得股东大会授权,擅自替中小股东捐款,其行为侵害了中小股东利益。最终,贵州茅台发布公告称,终止相关捐赠事项。
值得一提的是,在任职贵州茅台董事长期间,高卫东个人因合规性问题曾遭监管点名。2020年12月31日,高卫东因在茅台经销大会上披露系列酒营收业绩,信披违规收到交易所监管关注函。
不满足于收受现金 曾模拟审讯演练以串供
然而根据贵州省纪委的通报,高卫东的腐败问题早已存在。此前播出的电视专题片《一严到底——贵州正风肃纪反腐》披露了高卫东贪腐细节。
在片中,高卫东自述其在贵阳市小河区工作时,就已经开始收受现金。“到后期,目标又转向了更大的对象,比如说房屋。我自己的都有两三套房子,但是即使这样。自己还想和那些老板一样去住洋房、住别墅。”后期,高卫东跟那些想要贿赂他的老板们谈的都是都是收受高附加值的物品。
2022年5月,高卫东被查,贵州省纪委省监委对高卫东采取留置措施。同年12月,高卫东被“双开”。
彼时通报显示,高卫东搞两面派、做两面人,无视组织原则,搞政治攀附;信仰缺失,热衷迷信活动;处心积虑对抗组织审查。长期违规打高尔夫球和接受宴请,谋求特殊工作、生活保障待遇。搞权色交易、钱色交易。此外,高卫东违规摊派费用,不正确履行职责造成不良影响。道德败坏,生活极度腐化,长期沉溺赌博、多次嫖娼。纪法底线失守,甘于被“围猎”,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专题片还披露,为了应对组织的调查,只要感觉自己收受哪个商人财物的问题可能暴露,高卫东立马会和相关人员进行串供。
2022年2月,高卫东得知贵州省纪委到某高尔夫球场调查其打球的相关情况,他便多次找来与他长期打球的商人串供,试图掩盖他长期与商人打球而且从来没有支付过打球费用的事实。
据贵州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介绍,在立案前以及立案后,高卫东大肆和有关联的人进行串供,多人多次,不论问题大小。比如说,对于长期和商人老板打高尔夫球的问题,他费尽心机与相关人员进行串供多达10余次。
商人姚某某涉及其他案子被调查,交代曾送给高卫东财物,调查结束后他将此事转告了高卫东。高卫东两次与姚某某串供,确定姚某某交代的内容,并按照姚某某的陈述向组织交代了问题,把巨额受贿的事实隐瞒下来。2022年4月,高卫东担心他通过妻哥梁某某收受商人金某贿赂的事暴露,为掩盖这个事实,他和二人串供商量对策,甚至还对梁某某进行模拟审讯演练,直到他认为回答满意为止。
高卫东始终不愿向组织主动坦白,在被留置前仍大肆隐匿证据,转移赃款赃物。
“我就觉得很快就要到我了,所以对家里面的一些东西,我觉得我说不清楚来源的,主要是一些收受的酒,还有一些衣服、手表、包包这些东西,我就想把它转移了。”高卫东说,“(我)赶快叫自己的亲朋好友打了几个包,转移到他们家里面。”
2022年5月,贵州省纪委省监委对高卫东采取留置措施。直到被留置之后,高卫东才明白自己对抗组织审查的行为多么愚蠢可笑。
高卫东称,在接受组织调查审查过程当中,自己所做的这些都是很可笑的,而且是毫无作用,在组织的调查面前,瞬间就土崩瓦解。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鑫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