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打开艺术之门——2023暑期艺术节”的演出之一，《云之瑶》笙与大提琴的对话音乐会近日在中山公园音乐堂上演。笙演奏家聂云雷携10岁的女儿聂语瑶同台，用中西音乐为观众编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首次推出与女儿同台演出的音乐会，聂云雷花了很长时间筹备。虽然自己演奏的是笙，但聂云雷并没有让女儿继承自己的衣钵，而是学习了西洋乐器大提琴。音乐会上，民乐与西洋乐器交织碰撞不仅感动了观众，女儿的演奏也让身为父亲的聂云雷动容。
8月16日，北京青年报记者专访了聂云雷。作为演奏家，他可以在任何舞台上游刃有余，但在女儿面前，他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从他的身上，身为父母的人们或许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起点：没有刻意引导，家庭潜移默化的影响更重要
出生在一个唢呐世家，聂云雷从小就是在一个特别快乐的充满艺术氛围的家庭中长大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聂云雷对女儿并没有太刻意的计划和培养，“我女儿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刻意做胎教，因为我和她妈妈平时都会练琴，如果说有影响的话，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胎教。”
或许是遗传了父母强大的音乐基因，聂语瑶在出生后有明显的音乐天赋。聂云雷回忆说，“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给她弹钢琴，每一个音她都能唱准，而且她的音乐感觉也会比较好，无论唱歌还是拉琴，她都会赋予一些音乐上的感觉。比如说她拉琴的时候虽然可能有时候技术还达不到最好，但是她的音乐感觉会赋予音乐很浓的情感，这些情感会弥补掉技术上的问题，这也许和潜移默化的家庭影响有关。”
作为著名的笙演奏家，聂云雷多年来一直与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迟小秋和中国新艺术音乐创始人龚琳娜、老锣合作，多次应邀参加各大国际音乐节。但他并没有让孩子继承自己的衣钵学笙，而是选择学习大提琴。“孩子就像一张白纸，你给她什么，她就喜欢什么。我特别喜欢大提琴的音色，因为它既优雅，又深沉，还有一种神秘感，所以当她5岁半的时候，我就为她选择了这门乐器。”
对于琴童来说，一上来就学习弦乐是比较难的。通常家长会让孩子会先学钢琴，有了一定的音准之后，再学习弦乐会相对容易一些。而聂云雷却让女儿直接从大提琴学起，也是由于女儿的音准很好，“我觉得她比较符合学弦乐的条件，大提琴需要有音准概念，她刚开始学习大提琴的时候就能辨认音准，不准的话手也会挪到准的位置上去。”
练琴：耐心，这五年算是磨练出来了
尽管音乐天赋很好，但对所有的孩子来说，学习音乐无一例外都需要父母的陪伴，尤其是对于聂语瑶这样开学即将升入五年级的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学生来说更是如此。“如果仅靠孩子自己的兴趣，每天最多练习不会超过一小时，剩下的得靠家长的引导和陪伴。”
聂云雷每天会花4小时陪女儿练琴，“这在走专业的孩子来说几乎是减半的练习状态，很多孩子每天都练习7、8个小时的琴。我是害怕她会对这门乐器造成反感，所以每天只让她保持4小时的练琴时间。”在聂云雷看来，练琴的时间越长，可能技术掌握得会更好，但音乐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情感，“我在聂语瑶身上看到了她有情感的部分，至于技术，我觉得细水长流慢慢地练是能够练好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我们不想去挤压她。”
跟所有孩子一样，练琴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要说有没有烦的时候，或者不配合的时候？这种情况当然有，太有了！”与聂云雷小时候自觉练琴完全不同，现在的孩子很难靠自觉完成练琴的任务。聂云雷透露，自己也经历过从接受不了女儿练琴时的鸡飞狗跳，到学着慢慢引导孩子。“有我自己生气的时候，也有她生气的时候，更有哭的时候。以前我还会着急，觉得‘你怎么这样？’‘你为什么不配合？’后来想想毕竟她是个孩子，绝对是需要靠引导的，做家长特别需要耐心。要说耐心，这5年算是磨练出来了。”
未来：明年将推出“云之瑶2”，与女儿合作新作品
去年聂云雷做了个人的《雲·雷》聂云雷笙作品音乐会，返场的时候跟女儿同台演奏，当时就有了想要做“云之瑶”这台音乐会的想法，今年借“打开艺术之门——2023暑期艺术节”的机会做了这么一场父女同台并对话的音乐会。
整个音乐会的排练和演出的过程非常愉快，甚至让聂云雷颇为感动。音乐会的最后，聂语瑶与张诗乐为观众演奏圣桑的《a小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时，聂云雷特意跑到台下去听这20分钟的表演。“说句实话，我当时是含着热泪听完的。她能完完整整地、甚至有点超常发挥地完成了一个特别难的作品，而且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地完成了，我特别感动。每天4个小时的陪伴，终于有了些许欣慰。”
通过这次音乐会，聂云雷发现女儿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以前我们有时候会让她给大家表演一下，她都很排斥。现在无论在哪里，她都会保质保量地完成，就像在音乐会上一样。在音乐会的前一天早晨，她说‘明天该表演了，好高兴、好兴奋’，我觉得这个状态是我想看到的。这么小的孩子给她这样一个舞台，对她将来肯定有帮助。”
虽然尽力为女儿创造环境，但聂云雷对女儿并没有具体的期许，“我从来只定小目标，不定大目标，因为想太远也没用，还有很多变数。作为琴童的家长，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一是陪伴她，另外一个就是给她创造锻炼的机会。”
与女儿同台的音乐会取名为“云之瑶”，同时嵌入了聂云雷和女儿聂语瑶的名字，聂云雷希望这台将他和女儿链接起来的音乐会能一直办下去。“今年这场音乐会，我们俩是时空交集，并没有一起合作的曲目。明年我们还会继续推出‘云之瑶2’，我想委约作曲家为我们创作笙和大提琴的协奏作品，希望大家明年能看到我们俩一起合作的作品。”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田婉婷
编辑/崔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