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在第二十届上海书展暨“书香中国”上海周的首日,作家、中国作协副主席邱华栋携全新长篇历史小说《空城纪》亮相上海展览中心,与作家马伯庸展开对谈。
“多年来,我收集了许多关于西域历史地理、文化宗教、民族生活方面的书籍,得闲了就翻一翻。久而久之,这样的阅读在心里积淀下来,那些千百年时空里的人和事就连缀成了可以穿梭往返的世界,对我发出遥远的召唤。”《空城纪》是邱华栋30年构思、历时六年精心打磨的长篇力作,全书分为龟兹双阕、高昌三书、尼雅四锦、楼兰五叠、于阗六部、敦煌七窟共六章,叙写六座古城废墟遗址的故事。作者穿梭于想象于现实,以诗意的语言和绚烂的想象,带领读者回到遥远的西域空间,寻觅龟兹、楼兰、尼雅、敦煌等地的历史传奇,重新发现丰沛饱满的西部远古精神。
“ 《空城纪》是我作为作家写作40年的一个总结之作和代表作”
活动开始,邱华栋就介绍道《空城纪》的创作缘起。“《空城纪》我构思了30年,我是在天生脚下出生的孩子,十来岁的时候,有一年放暑假我们骑自行车到处跑,搭坐公交车到了一个废墟,那个废墟我后来才知道是唐代北亭都护府的废墟遗址。那个废墟特别荒凉,荒草萋萋,野兔子、狐狸、黄羊出没在那个废墟里,我们几个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废墟,突然之间迎着血红般的晚霞出现了几万只野鸽子,从废墟里飞起来,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第一次留下新疆大地上的对汉唐废墟的印象。它非常美丽,非常宏阔,甚至有点惨烈,同时有点壮美感,飞起来了。”
当时的场景深刻地留在了邱华栋的脑海中。写作四十余年后,自我定义为“不断想突破自我”“不断想创造新作品”的邱华栋,试图为创作生涯写出一部带有总结意味的代表作,他忽然回忆起面对废墟的那个傍晚,“围绕着汉唐之间西域地区建立的六座古城:龟兹、高昌、尼雅、楼兰、于阗、敦煌,我把自己三四十年的史料阅读积累、对汉唐西域遗址的探讨以及自己的历史想象都写进了《空城纪》。”
在邱华栋看来,《空城纪》最重要的立意之一,是写出了汉唐时期人物充沛的元气,“我在小说中写到了张骞。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被匈奴人扣留了13年,他找机会逃走后没有回长安,而是继续往西走,完成汉武帝交给他的使命。我在阅读这些人物的传记时,就觉得他们有一种气质、有一种气派,而这些可能就是我们当代人所缺乏的,所以小说中也表达了对汉唐时期很多小人物或名人的崇敬。”
马伯庸谈《空城纪》带给他的四重惊喜
同为历史题材小说的书写者,马伯庸表示,他从未读过像《空城纪》这样结构精巧的作品,“《空城纪》的纵横感很强,每个古城会讲述古代、近代、现代三个时期的三个故事,竖着读是关于一座古城的三个短故事,横着读又可以看到在不同历史时期六座古城的命运变迁。”在马伯庸看来,《空城纪》的结构仿佛一张表格,“扔飞镖,扎到哪个格子,就可以从哪个格子看起。”
其一,是邱华栋对家乡诚挚的热爱。“我原来也想过写类似的题材,看过《空城纪》中的一些短篇后,我在想换成是我会怎么写。每个人故事的讲法不一样,但邱华栋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西域文化的感情、对新疆的眷恋,这些都是我写不出来的,毕竟我没有在新疆生活过,只有扎根在新疆才能体现出这种感情。”在马伯庸看来,这种情感的肌理体现出一种脉络,贯穿在邱华栋所写的每一个历史时期,“这种感情就像一条‘暗河’,从古代一直流淌到现代,从古至今的人一直沿着这条河行走,喝着这一条‘暗河’的水长大。”
其二,是邱华栋深刻的考据功夫。“这本书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敦煌壁画,很多作者提到敦煌壁画时会用‘一墙壁画’这样的表述,但邱老师用的是‘一铺壁画’。别看就是一个字,这就是准确的说法。我看到这个字时,一叶知秋,就知道作者在写作时所下的功夫了。”
其三,是文本中大量细节堆积所体现的质感。“《空城纪》中出现了大量乐器,出现了大量与音乐有关的内容,邱华栋写得很精准。书中种种音乐和种种器物,自然地发出一种声音来。我在阅读这本书时,看到被困在西域的汉朝公主,看到大漠中的马贼,看到从西域来到长安的乐手,脑海中浮现出不同的声音,这种声音自然而然地也带入书中描绘的场景。”马伯庸认为,当一本书能够传递声音、带来一种触觉,这说明作者文字的传递是成功的,“历史小说怎样写出质感?通过音乐、色彩,通过种种细节考据,营造出一片想象的空间,把读者带入作者营造的虚假的,但又跟古代有所连接的世界里去,让读者能幸福地在里面体验七情六欲和色声香味。”
本次活动上,译林出版社及所属凤凰出版传媒集团相关领导也来到现场,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章朝阳致辞,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袁楠、译林出版社社长葛庆文出席,100余位读者现场聆听了讲座。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