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在甲骨文中就是一个牛头的正面造型。

如果在古代评选动物界的“国宝”，大熊猫恐怕是无缘入选的，但牛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保护动物，因为从先秦时代就有专门的法律法规来保护牛了。

《礼纪·王制篇》记载只有天子在祭祀天地祖宗这种顶级仪式上才能杀牛，而“诸侯无故不杀牛”，因为级别不够，只能用羊、猪等其他动物来当祭品。

牛，对于古代中国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今天我们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在古代牛才是第一生产力。因为古代中国采用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模式，“铁犁牛耕”是农业文明时代最顶尖的高科技。

文献记述和考古发现证实，大约在西周晚期出现铁犁，人们开始用牛拉犁耕田。孔子有两个学生，一个叫冉耕，字伯牛，一个叫司马耕，字子牛。按照古人取名冠字的习惯，“字”是由“名”衍生演化而来的。这两个学生的“名”“字”，从另一个侧面印证春秋时代牛耕的常见，都普遍到被拿来当做“名”“字”了。

在农业文明时代，牛耕能极大提高耕作的效率。一个自耕农之家有牛与否，甚至直接决定了一家人的温饱。

这就像今天机械化农业中的大型农机，是生产力的直接保证，所以历朝历代都对耕牛有严格的保护。

秦律《厩苑律》中就规定，每年都要对牛的饲养情况进行考核评比，养得好领赏，养不好受罚。甚至每头牛在下田干活前后都要测量腰围，要是工作量太大把牛累瘦了，使用者就要挨鞭子。

除此之外，在古代宰杀耕牛也是受到严格限制的。《汉律》规定：“不得屠杀少齿，违者弃市。”

“少齿”，指的是还能干活，没到退休年龄的牛。如果私自宰杀了还能干活的耕牛，就和杀人是一个罪过。

只有那些衰老到不能干活的牛才可以宰杀，但也要经过层层申报和严格监管，因为牛筋和牛角在古代可以用来制作弓弩，牛皮则是帐篷、铠甲等的重要材料之一，属于严禁私人收藏的战略物资。

对于那些故意杀伤他人耕牛的行为，历代也都有相应的法律惩罚，基本都是挨打加流放，甚至购买或食用这些“非法”牛肉的人也要受到制裁。

所以《水浒传》里，梁山好汉才动不动就冲进饭店要“切半斤熟牛肉”，就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叛逆精神。

在古代吃牛肉从来就不是一个经济问题，而是一个法律问题。

文/王磊（网络人气历史老师）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