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乔进波:雁门黄酒天下行
作家联盟 2022-06-12 10:00

自古以来,我国就有无酒不成诗、无酒不成席的讲究,酒文化源远流长。

无酒不成诗,酒是大诗人李白“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中的狂放不羁,诗情近于天籁的盛唐雅兴;酒是苏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中不凡的气魄,以及旷达的大宋情怀;酒是政治家、文学家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浓郁的抒情意境中,渴望招纳贤才、建功立业的宏图大愿。无酒不成席,酒是国宴礼仪,酒是家族聚会。酒是宾客相遇时的觥筹交错,酒是知己相聚时的推杯换盏!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首由明代文学家杨慎作词, 谷建芬谱曲,杨洪基演唱的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曲《滚长江东逝水》,早已家喻户晓。还有《三国演义》中的“煮酒论英雄”“桃园三结义”“温酒斩华雄”等经典故事情节,无不与酒有关。

这些古诗词和小说中飘来的阵阵酒香,指的是黄酒,它与葡萄酒、啤酒称为世界三大古酒。酒承载着人与祖先、人与神沟通的特殊功能。作为一种文化载体,更是华夏儿女认识自然,顺应自然,创造美好生活的写照。也让我们对那个时代先民的生活,展开了想象的翅膀。

君可知,有研究甲骨文和金文(铭刻在铜器上)的学者发现,古文“酒”字作“酉”,写法像极了仰韶文化的小口尖底瓶的模样。仰韶文化距今7000年至5000年,是华夏文明的初始状态。小口尖底瓶的小口易于密封,便于形成酿酒所需要的密封环境。许多学者推测小口尖底瓶的功能跟酿酒有关。

君可知,2021年《中国新闻网》报道,从事有关石器和陶器的微痕和残留物研究的美籍华裔专家斯坦福大学教授刘莉,带领团队对仰韶文化出土的小口尖底瓶陶片样本进行植物残留物分析,证实早在7000年前,仰韶人以黍为主要原料,掺和薏苡和山药等块根植物酿造出了中国最早的谷芽酒。随着仰韶人的不断迁移、扩散,也将酒文化带到了华夏大地的各个角落。

距今7000年前,中国北方民间酿造的“谷芽酒”,成就了中国北方黄酒产生的主要源头。公元2008年,“代县黄酒酿造技艺”成功入选了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2019年12月27日,代州黄酒被列入全国特色食品行列。

君可知,代州黄酒历史悠久,源于舜,兴于汉,歌于宋。宋代张能臣著《酒名记》中提及“代州金波,又琼酥”,指的是代州黄酒;君可知,金代名士、礼部尚书赵秉文在《代州书事》中写道:“金波沉醉雁门州,端有人间六月秋”。“金波”指由金波井水酿制的金波酒。“琼酥”即琼酥酒,是由玉液井水酿而成。金波、玉液为古代州两大名井,俗称琉璃井和甜水井。均位于代县县城内。据史料记载水质“味甘而美”,宜酿造黄酒,所酿黄酒品味醇厚。

代县黄酒品味醇厚,不得不提代县当地特有的农作物黍米。代县黄酒是以黍米为原料酿造,代县黍米因当地昼夜温差大,生长周期长,比周边地区所产黍米品质优良;代县黄酒口味醇厚,不得不提与人们息息相关的滹沱河水。滹沱河水自东向西横贯代县全境,深层地下水水质清澈甘冽,可直接饮用,是酿造黄酒的最佳选择;代县黄酒品味醇厚,不得不提代县黄酒酿制技艺。黄酒的独特发酵工艺是先人留下的宝贵财富。虽然是经过制曲、发酵、熟化、熬制、焦糖炒制等多个工艺过程,但只能凭借经验丰富的酿酒技师操作,凭目观、手感及鼻闻来控制,就这样一代代心口相传,在传承与发展中前行。

提起代州黄酒,不得不提雁门关。古人说:“得雁门而得中原,失雁门而失天下。”它南控中原,北扼漠原,以“险”著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正所谓“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它与宁武关、偏关合称为“外三关”。

殊不知,雁门关如一柄长剑,是边关名将的荣耀。战国名将李牧、蒙恬,汉代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唐朝名将郭子仪、薛仁贵,北宋杨家将三代忠烈,他们跃马扬鞭、剑指关外、戌边保民的赫赫战功,刻在当地老百姓心中;殊不知,雁门关如一方玉玺,是历代帝王的梦。幽王巡边、赵襄子伐代、汉高祖北征、李自成闯关、武则天筑关、慈禧出逃,雁门关见证了一个个王朝的起起落落;殊不知,雁门关如一簇火炬,雁门关大捷、夜袭阳明堡飞机场、太和岭口周恩来阎锡山国共合作会谈等,照亮旧中国的夜空。一座雄关,两翼长城。一曲离歌,几行秋雁。一座雁门关,半部华夏史,更是一个民族挥之不去的文化符号。

酒是调解各种关系的润滑剂,也是古代戍边将士的最爱。杨家将每逢出征,当地百姓以自产黄酒犒劳将士;随着商业的发达,驼队马帮、走卒贩夫,走出雁门关的不只是“茶叶之路”,还有晋商传奇。代州黄酒被晋商带到更遥远的地方,通南江,达北漠。相传晚清时期,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西逃时路经代县,居住在阳明堡就曾品尝过代州黄酒,并给予了很高的赞誉。近代以来,阳明堡镇南关村王里道酿造黄酒的“刘缸房”,远近闻名,行销欧亚。

当一个民族,向前展望时,也在不断地回首。当一个文明,拥抱未来时,也在回望初心。

殊不知,代州境内最早喝酒记录是《史记,赵世家》。春秋末期,代国不仅拥有辽阔的疆域,更有驰名天下的名马,即代马,赵襄子见代国土地辽阔,山河秀美,便产生了向北扩张领土灭了代国的邪念。这年秋天,赵襄子等不及脱去给父亲守丧的孝服,便率领兵马开赴今代县北山一带,诱骗姐夫代王在夏屋山(草垛山)上会盟赴宴,酒过三巡,赵襄子用计杀死代王并将代国吞并。

殊不知,代县还有一座酒仙庙。这是代县民俗文化专家李培根先生,查阅大量文献,并实地走访所证实:承德酒仙庙修建于乾隆年间,承德建庙时,代县酒仙庙已经进行过两次大修。由此可见,代县酒仙庙历史之久远。代县酒仙庙见证了代州黄酒的兴盛史,也见证了我国北方黄酒的发展史。

“天凉了,喝什么?代州黄酒。”这是1992年代县酒厂在山西电视台的广告词,让更多人见识到黄酒的魅力。也应正了那句广为流传的谚语“南绍北代,黄酒不赖”!九十年代,它曾畅销华北市场,喝代州黄酒成为当时的一种时尚。

直到今天,代县黄酒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市场。它以黍米、大枣、绿豆、酒豆等原料酿制而成,酿造方法散布于民间。人们用自产的黍米,配以大枣、枸杞、黄芪等中药材,制成品类繁多的黄酒。它酒精度低,含有多种氨基酸、蛋白质、维生素和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素,被誉为“液体蛋糕”。它热饮味道更佳,医学上也常用为药引,也可作烹调佳料。代县酒业以传统工艺酿制为基础,建立代县酿酒师、品酒师名录,保护老员工老技师,挖掘整理记忆中的古方、古法,发挥‘传、帮、带’作用,把代州黄酒根脉留住,经受住时代的考验。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这句诗出自冯骥才先生笔下。爱上一个人,就爱上那座城,连同那座城的花草树木、风土人情,亦或独特的地域产品。而名城、名关、名酒,是代县的骄傲,代县黄酒是代县的名片,更是雁门文化的浓缩。正如国家级科技名人王继平先生在雁门山黄酒宣传片中所说:黄酒是世界三大古酒之一,有着高贵的皇家血统,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传承保护这一非遗产品,是一代代家乡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君可知,2022年5月8日,代州黄酒进入新华网溯源中国可信品牌大会,成为认证的第一批可信产品,加入“种子计划”。代州黄酒代表优秀精品农业品牌,通过电商一体化产业体系,走上了现代化经营的道路,助力乡村振兴;君可知,2022年5月14日,中国黄酒协会副会长毛健带领考察组一行,到雁门山黄酒文化产业园、四达酒业、代王酒业等进行实地调研,赋予黄酒更深的文化使命。

饮一杯代州黄酒,品尝古法酿制的家乡美酒。无论是代州黄酒、北芪黄酒、桂花黄酒、雁门金波,还是原浆黄酒,杨府黄酒、雁门煌黄酒、藜麦黄酒,酒文化融化在国人的情感里;无论是秦雪、汉越、唐红,还是宋雕、元肆、明绝、清露,酒文化融合在生活的每个角落。饮一杯代州黄酒,讲一个雁门关、杨家将的故事。时代在变,乡土在变,那份根植于心的乡愁却从未改变。

无论是贵喜、四达、代王、代康,还是雁门山,雁门煌、冯氏酒业等众多企业与众多酿造工匠,他们继承代县黄酒古法技艺,多年坚守、传承和创新;他们恪守工匠精神,传承古方、古法,做诚信人,酿良心酒;他们通力协作,抱团开拓市场。家乡的黄酒,定会随着时代不断发展,乘势而上,蓄势而发。

“振兴代县黄酒产业,打造北方黄酒之都”,随着忻州古城的兴盛,代县酒业跻身更广阔的舞台。讲好代县黄酒故事,唱响代县黄酒品牌。真可谓“雁门黄酒天下行”!

作者简介:乔进波,女,山西代县阳明堡镇人。著有个人诗集《七色雨》、《花开无声》、《为你而歌》,散文集《时光的种子》。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民俗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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