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日前从云冈研究院获悉,该院将数字化复原第16窟,并首次尝试文物数字化回归。
为什么选择16窟?
云冈研究院数字化研究室主任宁波告诉记者,16窟是云冈一期开凿的洞窟,但它是一期开凿最晚的一个洞窟。云冈石窟的很多佛造像流失海外,例如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法国吉美博物馆就都藏有16窟的弥勒造像。
云冈石窟第16窟外景
“我们想通过16窟能够找到的这些数据,在海外数据回归方面开展一些尝试。目前龙门石窟和敦煌都有了相关实践,我们希望以16-1窟数字化项目开始这样的工作,让大家在云冈看到更多更完整的石窟。将来的展示方式也许会用AR增强现实技术,游客可以看到现状是什么样,而过去呈现完整又是什么样,这样形成对比更有意义。”
事实上,中国是世界上保存石窟寺文物最多的国家。
作为中国的“四大石窟”之一,开凿于北魏时期山西云冈石窟,在2001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但随着岁月流逝,受风沙雨水的侵蚀和地震灾害的影响,云冈石窟的佛像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风化,一些洞窟中的佛像五官已脱落,面目全非。
宁波依然记得,2007年,云冈石窟第33窟外,还可以看到两尊菩萨的衣纹。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云冈石窟第9窟数字化采集现场
数字化复原石窟之美
庆幸的是,云冈石窟早在2003年就开始数字化的尝试,到现在基本完成了石窟总量1/3的数据采集。
并不是没有走过弯路,宁波坦言,此前曾借鉴敦煌石窟的数字化采集方法,到实践时才发现并不适用,“敦煌数字化的对象主要是壁画,而云冈的主体是高浮雕造像,后者空间结构复杂,不仅有众多错落的小雕像,还有很多精湛的镂空雕刻,这和平面数字化完全是两套体系。”可以说,云冈是开展数字化难度最高的一类石窟:巨大的体量、复杂的空间、精湛的雕刻,造成整个三维数字化工作的采集难、存储难、应用难。
2014年,云冈石窟研究院与浙江大学、北京建筑大学等高校合作,成立了“数字云冈联合实验室”,突破三维数据采集、运算、存储与应用等关键技术,探索出一套适用于高浮雕文物的数字化方法,成功完成云冈第3窟、第12窟和第18窟的等比例打印复制项目,佛像表皮的缺损、风化在复制过程中都得以如实展现,实现大型文物移动展示和虚拟漫游。
2017年完成的第3窟复制,是世界上首例大型文物达到还原级别的一个复制水平:长17.9米,宽13.6米,高10米,和云冈第3窟西后室完全相同尺寸的复制窟,用20台打印机打印半年,整体形变误差小于5毫米,采样点间距小于2毫米。云冈研究院党委书记张焯说,这一项目标志着国内大型石质文物的数字化全息高保真记录达到可复原水平,“可以说,如果真实文物受到破坏或在地震中坍塌,我们基于这些数据完全可以复原文物。”
原大3D打印的第12窟“音乐窟”展览现场
在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副院长李志荣看来,衡量石窟寺数字化测量结果的直观标准,就是看它是否支持原真3D复制。2017年云冈第3窟西后室以3D打印的方式原真复制成功,这不仅标志着石窟寺数字化成果,已随着“活起来”的石窟走向公众;也标志着数字化技术对于石窟寺的测量记录,已达到可复原标准——而这正是石窟寺考古测量的理想标准在数字化时代的实现。
与此同时,经费一直是云冈石窟开展数字化工作过程中绕不过去的问题。无论是张焯还是宁波,都直言“经费确实相对有限,期待更多社会团体能够支持云冈石窟。”
文/记者 应妮
编辑/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