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运开始,每天约有10余万人,将从北京火车站踏上回家的旅途。
2020年,已是北京火车站安检中队副中队长刘雅倩参加春运工作的第三个年头。因为要不停地挥动手探与手结合为旅客进行安检,一个班下来,仅刘雅倩一个人就要安检近3000名旅客,弯腰近6000次,抬胳膊近9000次。她从最开始的手腕酸、胳膊肿、拿着手探都会抖,到如今已经适应了这份工作。而有时旅客的一句“新年快乐”、“你辛苦了”,刘雅倩也会从中获取到满满的感动,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了。
安检执机 全靠形状判断物品
北京站安检队目前约有120余人,平均年龄20岁左右,35个男生,其余的都是女生。安检队的工作分白班和夜班,白班从早上8点半到19点,夜班从19点到第二天8点半,之后能休息一天。
上班的安检员中,男生的工作主要是引导、提示旅客将携带的行李物品进行安全检查,有序通过安检,而女生则施行轮岗制,每人执机半小时,再手检半小时。午饭也只能是大家轮流去打回来吃,每人大概只有5、6分钟的时间。如果正好岗位上忙,就只能暂且搁着,等有了时间,再用宿舍内的微波炉加热着吃。
“忙。”问起刘雅倩对春运的感觉,这位刚21岁的山东妹子抿了抿嘴说道。“春运期间,旅客是不停的,一直有人进站,就要一直进行安检。”
北京青年报记者在现场注意到,在执机岗位,刘雅倩和另一名安检员两人一组,坐在岗位上,紧紧盯着执机屏幕。一件行李出现在屏幕中的时间大约3、4秒,而刘雅倩的工作,就是要在这3、4秒内,通过行李中繁杂的物品的形状,判断是否有禁带物品。“开始对于形状我看得还不熟练,时间长了,看一个形状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刘雅倩说道,有时候遇到有形状可疑的物品,安检员就会询问一下旅客,或将该物品拿出来看一下。
执机时,每一名安检员都要保证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半小时下来,眼睛难免酸累。但和手检岗比起来,能坐着,已经算是“休息”了。
用手探手检 最后手都在抖
每一位进北京火车站的旅客,在过了机检后,还要进行手检。安检员用手探配合手,分18个步骤,检查旅客身上的9个重点部位。
在手检时,例如手腕、兜里、腰部、脚裸甚至帽兜,都是安检员检查的重点。“通过18个步骤,我们就能保证把旅客全身上下全部检查一遍。”刘雅倩表示。在春运期间,每名在岗安检员每天要手检近3000名旅客,手检一名旅客,要在正面和背面,弯腰2次,用胳膊抡起手探需至少3次甚至更多。而为了节省旅客的时间,这一系列动作,都需安检员在大约5、6秒的时间内完成。
一天工作下来,腰、手腕酸,甚至拿着1斤左右的手探胳膊都会抖,是每一名刚参加工作的安检员必然经历的过程。有时候,遇到旅客不太配合,不愿摘下背包接受手检的,可能一转身,背包就会撞到安检员;又或者下手检台的时候,踩到安检员的脚……“这种事情太正常了,每天都会有。”刘雅倩说道。
每天查出上百件禁带物品
春运也恰好赶在每年北京最寒冷的时候,安检区域靠近进站口,大门几乎是敞开的。刘雅倩和其他姑娘们,即使穿得很厚,时间长了也难免冻手。
而旅客在此时又穿得较多,有的大衣太厚,羽绒服面儿太滑,都会加大手检的难度。“有时候摸不出来,也会让旅客出示一下。”刘雅倩说道,每天安检员都能从旅客的行李中查出违禁品,有工人携带的锤子、锯子,还有其他旅客带的剪刀、水果刀,或者一些女士携带的压力气罐、发胶等等。春运期间,每天都能查出上百件。
刘雅倩还记得,有一次手检时,碰见旅客带了一只蝈蝈。根据规定,活物是不能随意带上列车的。“当时那名旅客就很不配合,很大声的和我嚷嚷,说’蝈蝈能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带!’,各种骂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刘雅倩回忆道,当时她参加工作时间还短,一时间觉得特别委屈,但也只能耐心地和旅客解释,问他有没有亲戚朋友,或者如果有来送站的朋友,可以将蝈蝈带回去。大概解释了40分钟左右,旅客才勉强同意将蝈蝈送出了站。
“很多禁带物品,我们也不是完全扣下来,我们可以提供免费寄存,或者旅客可以办理托运。不过活物托运,都需要有免疫证明。”刘雅倩表示。
也有的旅客在第一次过安检时,被安检员告知什么东西不能带,还会假装配合,先不进站。然后将东西从箱子里取出来,藏在衣服的帽兜里,或者肚子那,第二次尝试进站。
“所以我们每天都得紧绷着神经,不能松懈。基本一天下来,都是回住处洗洗就睡了。”刘雅倩说。
旅客一句“你辛苦了”让她感动
还记得刘雅倩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是她刚参加工作不久后,遇到的2018年春运。虽说是白夜休的倒着班上,但真到了如春运般忙碌时,加班也是难免的。
“那一次我心情挺低落的,旅客最多的时候,我休息那天还要从13点半加班到19点。我想回家又回不了,每天还那么累。”刘雅倩说,当自己第一次面对春运时,只觉得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每次一抬头,就全都是人,压根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在不是春运、暑运的时候,刘雅倩一年能回两次山东老家。父母也总是问她,平时工作忙不忙啊?累不累啊?一个人在北京这么长时间,要不要回家啊?而刘雅倩却总是说,这边挺好的,都适应了。
“都适应了。”如今工作近3年,这句话已经不是刘雅倩为了安慰父母才这么说的,她早已欣然接受了这一切。“后来有旅客会跟我说,你辛苦了,新年快乐,就这一句话,就让我特别感动,突然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叶婉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杨益
编辑/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