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余秀华X周峻纬:在诗歌中得自由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4-09-15 21:00

余秀华,1976年生人,诗人,2009年开始写诗;2014年11月,在《诗刊》发表诗作;2015年1月,首部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出版,正式进入大众视野,尔后,她被《诗刊》、中国诗歌协会和中国作家榜分别授予“年度诗人”称号。其作品累计销量超两百万册,并被译为英语和法语,余秀华本人也成为最畅销、最为大众熟知的当代诗人之一。

周峻纬,1995年生人,演员、歌手,2018年参加音乐唱作真人秀节目《无限歌谣季》,正式出道;此后,他主演了包括《琉璃》《遇见你之后》《宁安如梦》等在内的一系列电视剧,成为演艺界一名冉冉上升的新星。

2024年4月,余秀华受邀参加英国伦敦大英图书馆为其举办的“余秀华诗歌朗诵会”,当时周峻纬正巧在大英图书馆,但无奈错过,实际上,“第一次读到余老师的诗是多年前非常火热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而后我把《月光落在左手上》和《摇摇晃晃的人间》买回了家,断断续续的在颠沛流离的间隙读完了,”周峻纬回忆道,“我感觉她的诗歌总把人抓回到土地上,让我感觉很踏实。再后来我又在大英博物馆了解到了舞剧《万吨月色》,十分震撼。”

“想要和余秀华老师聊聊”的念头就此种下。

9月9日(周一)晚19:00,诗人余秀华和演员周峻纬一起做客PAGEONE五道口店展开对话。此次的对谈,看似是文艺界两个圈子的“破圈谈话”,但实际上,也是两位殊途同归的艺术家独特的交流:一位诗人,与一位演员;一位诗歌创作者,与一位诗歌爱好者;一位文艺界的前辈,与一位文艺界的后辈,从余秀华的新书《后山开花》《无端欢喜》到生命的体验与得失,关于爱情、关于归属感、关于创作、关于诗歌与艺术……这是一场深入灵魂的对话。

诗歌是唯一没有谎言的

2024年对余秀华来讲,或许是一个新的纪年,在这一年,她重新梳理和思考了很多问题,其中的核心之一便是“创作”,在将阅读和写作作为思想的中心点,作为诗歌写作的原点的同时,余秀华自认“浅薄”,她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傲慢,不断在生活与阅读中去学习,始终真诚地去创作,不为找同类,也不迎合他人——这也是她给读者和作为艺术同僚的周峻纬的建议,而周峻纬也提到,同为艺术创作者,自己因为惧怕暴露而将自己隐藏起来,最终选择了戏剧表演,而余秀华最打动他的品质又正是这份“勇敢又诚实”。

“创作者需要把自己给大家,需要把心掏出来给大家。”余秀华回应道,“作为一个诗人,就应该完整地、完全地把自己展现出来,作家,就是要把你的内心呈现出来,别人看到你的精神内心才能够真实地对照,诗歌是唯一没有谎言的,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诗歌是诗人的内心,在活动中,众人多次诵读了余秀华的新诗集《后山开花》里的诗句,交换着彼此的感触与震动,除了现场与余秀华的直接对话,这些诵读无疑也是一种精神的再交流,正如余秀华所说:“在作品中,你会更加真实地触碰到我。”

“恋爱脑”是褒义的嘉奖,不要爱情才俗气

除了稍显严肃的领域,艺术家的交流,也不会回避一些最“世俗”的话题,而“爱”对两代艺术家而言,却又都是一个必须重点解释的主题。在基本的观念上,两人达成了一致:爱需要学习,爱人的前提是爱自己,爱重要且不可或缺……

爱情作为余秀华创作的重要对象之一,也始终是她的关键词之一,面对稍显迷茫的周峻纬,余秀华对于爱情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坚定,尽管承认会被过度投射与过度诠释——余秀华自嘲道,随便与谁拍照都会被问:“是不是换男友了?”——但余秀华对于爱本身,始终抱有一种明快而乐观的态度:

“没有欲望的爱情更像爱情,没有爱情的欲望更像人性——真正的好的爱情是相互增长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爱情会不一样吗?”

“我反正觉得人年纪大,如果还想有爱情,反而显得他的精神更加纯粹高尚。”

像思考创作本身一样,余秀华也在重新思考爱本身,但她从未想过否认其存在,始终相信爱的余秀华,因而可以痛快地下一个结论:“‘恋爱脑’是褒义的嘉奖,不要爱情才俗气。”

从诗歌到表演,再到诗歌

演员与诗人在一起,不可避免地会带来思想、观点与艺术形式的碰撞、交流,以及互补——周峻伟认为,表演关乎隐藏,余秀华则说,表演类似诗歌,也关乎表达,关乎每位表演者做出的不同诠释;周峻纬指出,一切的艺术创作皆来源于欲望,余秀华则补充,这必然是一种更高的欲望;周峻纬说:“知识不等于智慧,而两者之间会有非常大的距离。”余秀华说:“但没有知识,智慧也出不来,足够的知识才能唤醒你的智慧,这是肯定的。”

令周峻纬最初萌生对话念头的舞剧《万吨月色》,是两人领域的交叉,也是两人对谈的起点,周峻纬正是在那时为余秀华的舞姿表演与诗歌念白所触动,而这也震撼了万千的观众,对余秀华本人来讲,它则是带来了关于艺术与自身的新的思考,比如,自己的身体在多大程度上可以为自身再掌控?

而关于更广泛的所有艺术呢?——“画画我也想干,画过油画。像音乐,我倒是也特别喜欢、欣赏。弹、唱、谱曲,要是学会了就太厉害了。”余秀华说,“但是,只有文字我是最长情的。”

编辑/韩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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