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巅峰对决!全红婵时隔三年,再夺奥运会10米台金牌后,她哭着和自己的指导教练陈若琳拥抱在一起,所有的忍耐、委屈、开心和欢喜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这一幕像极了陈若琳16年前北京奥运会上夺冠之后在水立方的池畔和周继红领队、任少芬教练紧紧相拥的场景。这传承的一幕,也让很多人将视线转移到全红婵身后的这位一贯低调的年轻女教练身上。
说到陈若琳的辉煌经历,用一句话概括,至少现在的全红婵仍然无法和她相比,尽管作为徒弟的全红婵已经夺得了三枚奥运金牌。陈若琳16岁征战奥运赛场,参加了北京、伦敦和里约三届奥运会共斩获5枚金牌,与吴敏霞、马龙并列第一,是中国获得奥运金牌最多的运动员;陈若琳还是首位在奥运会上同时卫冕10米台女单、女双的运动员;她职业生涯获得过22个世界冠军,创造各类赛事女子双人10米台十连冠。
陈若琳2012年在伦敦卫冕10米台
陈若琳24岁退役,25岁进入国际泳联跳水技术委员会,26岁在国际泳联世界跳水系列赛北京站以裁判长的身份执裁,27岁执裁世锦赛,29岁执裁跳水世界杯和东京奥运会......可以说,陈若琳开创了女子跳台的一个时代。她从2021年起担任全红婵在国家队的主管教练,现在还不到32岁。
东京奥运会上,14岁的全红婵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便一跳惊天下,以近乎完美的表演夺得女子10米台冠军,她创造的466.20分的纪录恐怕今后也无人能打破。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全红婵超越的正是陈若琳当年的纪录。在全红婵横空出世之前,几乎所有关于女子10米跳台的纪录都是陈若琳保持的。
东京奥运会后两个月,陈若琳被任命为全红婵的主管教练,这几乎是一个必然的选择,更是一种跳水梦之队的传承。但是在陈若琳执教全红婵的初始阶段,也走过了一段时间的曲折之路。比如在2023年秋的杭州亚运会之前,大概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全红婵与陈芋汐在国内、国际大赛上交手7次,全红婵只赢了一场在加拿大举行的世界杯分站赛其他比赛都只拿到了亚军,这其中还包括了两届很重要的世锦赛决赛。
这时候有质疑的声音出现了,有人认为陈若琳是最顶尖的跳水运动员,但未必是优秀的教练员。但无论是陈若琳和全红婵师徒二人,还是中国跳水队,对此一概不做回应,只让时间来检验。东京奥运会是全红婵第一次登上国际大舞台,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经验的同时也毫无畏惧。那时的赛场也没有观众,全红婵做动作之前看着教练何威仪,看看领队周继红,心里就踏实无比,就像是训练一样,这才有了完美的表演。
奥运夺冠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全红婵成了各界关注的焦点。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心理和生理发育的变化,也必然会对全红婵产生各方面的影响。这个时候由前辈陈若琳担任其主管教练,对于新成为师徒的二人、对于中国跳水队来说,既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尝试。陈若琳走过相同的年少成名之路,作为曾经的世界最顶尖选手,她对于女台选手的技术动作以及成长发育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更有着深刻的体验和经验,有绝对的发言权,两人的年龄差也比原来的教练要小得多。因此,这个尝试无疑是值得的。
陈若琳言传身教的作用是巨大的,这从连续两届国际大赛上全红婵的进步和抗压能力上就能看得出来。杭州亚运会,全红婵决赛中在407C(向内翻腾三周半抱膝)动作上首次赢得了全部7位裁判员打出的10分,以96.00分完成了足以留在跳水史册上的一跳,赢下亚运会冠军。随之而来今年初在多哈,全红婵第三次征战世锦赛终于夺冠,在走向国际赛场全满贯的路上又领先了队友一步。
连续两次大赛折桂,陈若琳身上的压力才有所减轻。而这背后很多人不了解的是师徒两人的付出。陈若琳接手带全红婵任务的这两年多,正是全红婵面临发育期身体变化最大最显著的时期。对于很喜欢吃辣条等小零食的全红婵,陈若琳平时管教甚严,因为她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帮助弟子少走弯路,她是全红婵身边最好的榜样。当初陈若琳能够在女子跳台上保持长时间的世界领先地位,一年不吃晚饭的故事早已流传开去,她在控制体重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与之前广东队的何威仪教练那种与全红婵更似父女的相处方式不同,陈若琳在平日训练和比赛的时候该凶还是会凶的,因为她做运动员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这一点周继红领队、已经退休的任少芬教练最有发言权。全红婵自然也有偷懒的时候,陈若琳的训斥大多是这样的:“光喊累有什么用?比赛时你喊管用吗?你得自己调动起来。”这个时候的全红婵往往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该怎么练还得怎么练。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全红婵当然明白这是教练对自己的好,她在几次采访中也多次提到过这一点,淳朴的话语中包含着对陈若琳亦师亦姐的感谢。
很多人不了解的是,陈若琳在国家队不仅带全红婵,还有男弟子。此次出征巴黎的男子跳台选手、几天前刚刚夺得男子双人10米跳台金牌的练俊杰就是陈若琳的徒弟。所以严格来说,全红婵并不是陈若琳带出来的第一个奥运冠军。按照时间点计算,广西小伙子练俊杰,才是陈若琳带出的第一个奥运冠军。
自己是奥运冠军,徒弟也是奥运冠军,按说这在长期保持世界领先地位、人才辈出的中国跳水队来说不应该罕见,但目前来看,陈若琳还真是第一人。这是陈若琳的荣耀,可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她希望做全红婵的幕后英雄,不想过多地抛头露面。
巴黎奥运会冠军也只是一个开始,师徒俩还有很长一段辉煌的路要走。而年轻的陈若琳,也注定会带出更多的奥运冠军。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刘艾林
编辑/王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