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古波斯的荣耀——伊朗文物精华展”在上海博物馆人民广场馆启幕,汇集来自伊朗国家博物馆、戈尔甘考古博物馆、拉什特博物馆、波斯波利斯博物馆、上海博物馆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博院(博物馆)270余件精美文物,包含建筑、雕塑、钱币、陶瓷、玻璃、金属、书法、绘画、织物等多个品类。观众会发现不少伊朗文物依然影响着当今的审美,其中不乏各类中国元素,见证丝绸之路对文化互鉴互融的历史意义。该展览将展至今年10月7日。
走进被“波斯蓝”色包裹的展厅,目光很容易被闪耀的金器吸引。一件金色酒具,造型前端是一只狮子,虽然前腿规矩地趴着,上身却挺直,张嘴伸舌。最特别的是狮子的前腿后部生出一对扬起的双翼,护住后身演变的巨大杯子,杯身饰有平行的凹槽线,顶端还有一圈莲花图案。
这件有翼狮金来通高22.5厘米,宽21厘米,口径为13厘米,底径19.5厘米,重达1897克,目前为伊朗国家博物馆所藏。“来通(Rhyton)”一词为希腊语音译,一般是指下部留口的角形酒杯,被认为可能源于人类最早用动物角制杯饮酒的习惯,公元前2000年就已开始出现。
细看文物,狮腿肌肉线条明晰,表情丰富,颈部和胸部覆盖的鬃毛细密繁复,与双翼上同样细致的羽毛造型截然不同。这件诞生于公元前500年—公元前450年的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的来通,狮子前肢肌肉刻画方式为阿契美尼德艺术所特有,双翼饰贝壳纹则可追溯到洛雷斯坦金属艺术。“从阿契美尼德到萨珊王朝构筑了伊朗艺术的辉煌时代。这时期伊朗文化特色越来越清晰,起源于地中海区域的来通酒具与自己文化特色表达相结合。”上海博物馆青铜研究部研究馆员王樾介绍,动物形象是伊朗文化很重要的元素,“草原文化对动物的认识、理解和共情与农业文明不同”。
这样独具特色的动物形象在此次展览中随处可见。一件瘤牛陶来通,来自约公元前1150年—公元前850年铁器时代,陶制的牛昂首挺立,开口藏在双角中间的头顶处,耳朵上还套着圆环;另一件动物青铜香炉造型是一只翘起尾巴的猫,来自公元12世纪塞尔柱王朝,细看通体镂空的花纹,竟藏着猛兽追逐兔子的图案,脖颈处也有鸟的纹路。
这些独具特色又瑰丽奇异的形象,至今仍产生着巨大影响。一件高浮雕有翼神兽青铜饰板来自公元前850年—公元前550年的铁器时代,板上雕有一对男性人面羊身、长有双翅的形象,下方则是一对女性头像狮身、同样长有双翼的形象。这样的形象在如今不少奇幻电影、动漫作品中仍然经常出现。而一只约公元前585年—公元前539年埃兰时期的嵌玛瑙金手环,末端被设计成两个公羊头,手环上则以金珠焊连而成的联珠纹带进行装饰。这是伊朗高原金器的特色,也体现出当时金粟、镶嵌等细金工艺的成熟与精良,至今仍出现在大量饰品设计中。
展览上“中国元素”十分常见。花青地白的青花瓷圆盘上是莲花、牡丹和飞翔的凤凰图案,却是在伊朗西北部的阿尔达比勒城的寺庙发现的。这里收藏了大量的中国瓷器,不少还在背面镌刻了当地文字中的敬语,见证了古代中国和伊朗的贸易关系。
几件出土于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的唐代锦缎,历经千余年依然光泽闪耀。三片锦缎上的对鸭纹、联珠对鸟纹和对羊纹,动物形象全部成对出现。王樾介绍,图案元素是典型的萨珊时期伊朗风格,“魏晋至唐代,丝绸之路是很热闹的,伊朗文化元素出现在吐鲁番乃至长安,甚至日本正仓院也有伊朗风格文物,是通过中国传到了日本”。据介绍,研究表明,因为当时商业上的巨大需求,在中国有人按对方要求的图案加工织锦,再作为贵重商品被带回去销售。“丝绸之路不但交换商品,更是文化的交流传播,这对人类文明的交流与发展来说意义深远。”
文/简工博
供图/视觉中国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