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023北京文化论坛举行“文旅融合：以文塑旅与以旅彰文”平行论坛，这是首次以“文旅融合”为主题举行的国家级、国际性论坛。论坛现场，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中青旅控股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倪阳平和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文化创意产业研究所所长金元浦，分别就“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发表了各自的看法。
戴斌：文化创造了新时空 旅游消费着新场景
“消费需求变迁、科技进步和业态创新，一直都是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融合发展的逻辑基础。”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认为，日渐增长的文化休闲和旅游消费已经成为繁荣市场，推进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动能。
首先，文化供给空间的“街区—商圈—卫星城”构建了旅游消费新场景。完善的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商业环境和文化空间，一直都是旅游城市的本底资源，也是城市旅游的强大吸引力。推动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扩大文化和旅游消费，就要利用好中心城区的文化资源聚集和旅游客源密集的优势，以旅游消费激活公共文化资源存量，再以文化创造、科技创新和产业投资为旅游业注入高质量发展新动能。
其次，文化休闲时间的“昼夜—四季—全生命周期”创造并满足了旅游消费新需求。越来越多的文化休闲和旅游消费发生在18：00至20：00，在惯常的居住环境和居停酒店周边6公里范围内的青少年群体最为活跃。受日趋活跃的夜间经济的影响，传统夜间消费空间如戏剧场、电影院等，正努力营造更宜人的综合消费环境。同时，年轻一代的艺术主理人基于可利用的遗产空间创研推出了一批富有时尚气息的文化消费场景，如北京的正乙祠古戏楼、天津安里甘室内音乐厅，逐渐赢得了市场的认可。此外，近年来，艺术、科技与旅游的深度融合有效提升市民休闲品质的同时，也创造了更多有借鉴意义和推广价值的旅游消费促进案例。
大众旅游“观光—休闲—度假并存型”消费需求促进了文化产业创新。在大众旅游全面发展新阶段，观光将与休闲、度假需求长期并存，这一规律不会因为消费空间在城市或者乡村而改变。“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化建设不能只是挖掘历史文化资源，还要通过市场培育、科技研发和商业投资而创造。后者更应引起城市创新决策者和旅游发展促进者的关注，并通过产业规划、投资促进和招商引智等政府行为使之成为现实。”戴斌认为，时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城市认识到，文化产业的发展离不开大项目的引进和重资产的投入。早期的石景山游乐园，今天的首钢文化园、环球影城度假区、世博园，都是重资产的文化休闲项目，也是重要的旅游吸引物和消费场景。
倪阳平：文旅融合是推动旅游业向更高水平迈进的必由之路和根本动力
在市场领域，“以文塑旅”如何“塑”？“以旅彰文”如何“彰”？“文旅融合”怎么做？中青旅控股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倪阳平讲了三个小故事。
位于中国江西省腹地的山地城市吉安，古称庐陵，过去很辉煌。近代以来却因经济社会发展长期滞后，而找不到城市的灵魂。如何帮一个四线内陆城市重新找回文化之魂，从而带动旅游新生、城市新生？中青旅以桥为引，以船为媒，布局了“九鲤化龙”“大唐歌飞”“庐陵状元”“千里江山”“千古文章”等八大沉浸式光影场景，打造了吉安后河梦回庐陵沉浸式夜游文旅项目，通过讲述自秦朝至今的文化故事，让游客“船行诗画里，梦游两千年”。吉安后河也由昔日的“龙须沟”，变为今日游客打卡地和城市会客厅，去年7月1日至今，已经接待了游客126万人次。
第二个故事的主角是三星堆，与吉安的“籍籍无名”不同，三星堆可谓是家喻户晓。2021年，在三星堆遗址发掘有新的重大发现之际，中青旅策划了一场“走读中国”中华文化全球推广暨三星堆文物上新主题活动。十余个国家各领域的顶级团队，通过三星堆青铜奇幻森林沉浸式夜游、“古蜀丝梦” 国潮大秀、博物馆奇妙夜夜游等活动，推出了包括图书、动画、电影、音乐剧、纪录片、数字展、文创开发、灯展等为主题的三星堆文化全球推广九大战略合作项目。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实现活动受众人群覆盖8亿人次（境外2亿人次），传播曝光超24亿人次（社交媒体14亿人次）。全世界的人们特别是年轻人，同时在网络上讨论着精美绝伦的三星堆文物。带动了一批又一批热爱中华文化的年轻人走进三星堆、了解三星堆、传播三星堆。
倪阳平最后讲了具有1300多年历史的乌镇如何焕发新生、成为旅游胜地的故事。2006年，乌镇正处于从观光型景区向度假型景区过渡的关键时期。“我们在江南水乡古镇的基础上，梳理文化之脉，相继挖掘运河文化、诗书文化、民俗文化，建设了木心美术馆、乌镇大剧院。”倪阳平说，在此基础上推出的乌镇戏剧节，让百万观众特别是年轻人参与和见证了当代戏剧在中国古镇的精彩绽放。“乌镇的历史是一个城市更新的历史，更是一个文旅融合的历史。”
这三个故事，一个“以文塑旅”——讲了如何帮助一个城市找回自信的故事；一个“以旅彰文”——讲了一个文物活化、文化推广的故事；一个“文旅融合”——讲了一座千年小镇重生的故事。“从这些案例中，我们深刻感受到，文旅融合做得好，不仅游客喜欢、政府欢迎，而且会使企业受益。文旅融合，是推动旅游业向更高水平迈进的必由之路和根本动力。”倪阳平说。
金元浦：我国文旅融合正走向双线交错与双向融合的高质量新形态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文化创意产业研究所所长金元浦认为，我国文化旅游正走向双线交错与双向融合的高质量新形态，这一点可以从四方面得到印证：我国文化旅游、文化产业进入了双线交错的新阶段；我国传统文化服务业全面复苏，呈现一派繁荣景象；我国高质量发展文化新业态，开创历史性的新格局；文化服务业与文化新业态双向奔赴、相需为用、相互交流、跨界融合，开创新境界。
金元浦认为，目前中国的文化创意产业形成了双线交错的发展态势。一条线是与文化和旅游相关的相对传统的大众化、普及化的产业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文化旅游业、文化制造业、文艺演出业、电影电视业、会展业、传统文化资源开发、地方特色文化、遗产保护和产业化传承发展、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特色文化产品，乡村振兴与文化旅游的融合发展：如山水实景演艺、特色小镇、非遗创新、民宿、自驾游等。
另一条线是文创产业未来的发展更多是在高端、创意方面，主要是高质量升级换代带来的一大批新形态，这些形态与数字科技、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元宇宙，以及视频业相关。“在发展中，我们可以看到国内有一批如华为、阿里、腾讯、科大讯飞、商汤等互联网大厂加入了百模大战行列。国家第一批通过了8个大模型，形成了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新局面。”金元浦认为，两条线相互交错、交汇，形成了我国新的发展态势和强烈的交互、融合发展的新需求与新趋势。
总体来看，我国文旅新业态方兴未艾，市场发展潜力进一步凸显，数字化转型仍处于起步阶段。《“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等多项政策对发展“旅游+”“+旅游”等旅游传统业态进行了全面部署，以国潮、研学、演出业、影视业、农文旅如淄博烧烤、村BA、村超、村演、村赛为代表的各类型旅游产品不断涌现。文旅行业与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深入结合，数字技术在旅游管理、旅游产品开发、旅游营销与服务等各环节持续赋能，为文旅行业发展增添新动力和新机遇。但目前多数“数字旅游”活动仍处于起步阶段，成熟的商业模式有待探索。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赵婷婷
编辑/贺梦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