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定档7月20日上映的《封神第一部》在中国电影博物馆首映，整个博物馆被装点成“封神”宇宙，从场景道具展区、服装展区到武器与特殊道具展区，将一部电影幕后的诸多细节直观地呈现给观众。

“《封神演义》的故事其实是一个国民神话，它是属于中华民族3000年传承的公共神话，相当于中华民族的公共梦境。”在北京首映后的第二天，导演乌尔善接受媒体群访时坦言，十年前他决定要拍这部电影时，仅有50%的把握。这十年，关于《封神》的消息不时出现，但又迅速被更多新闻湮没。就在人们以为《封神》三部曲会不了了之时，《封神第一部》终于开启序幕。

乌尔善说，《封神》是中国本土的故事，是一个想象力肆意的架空故事，他相信，这个传统的中国神话故事里有着积极的价值观，最适合拍摄成主流娱乐电影。

“国民神话”是最好的创作题材

“我还是一个新人。”导演乌尔善说，“我2007年开始决定成为一个主流娱乐电影导演，目标非常清楚，希望能有高票房，能得到观众的认可。”

过去十几年，他的作品不算多。首部院线电影《刀见笑》2011年上映，获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2012年的《画皮Ⅱ》开创了华语电影“东方新魔幻”风潮。2015年的《鬼吹灯之寻龙诀》，获得中国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导演奖，拿到16.82亿票房。到了第四部电影《封神》，仅投资成本就超过30亿，成为华语影坛迄今为止投资最大的电影。

乌尔善是广告导演出身，早年他就曾用动画预览的方式拍广告，为后面拍摄奇幻电影打下制作与美学基础。他半路出家，工作方法论全是自学，靠看电影、看书和研究。

拍摄《封神》，是乌尔善多年的愿望，《封神演义》是与中国人关系紧密的“国民神话”，这本身就值得拍成电影，“从电影创作的角度，《封神》是最好的创作题材。它既有神仙、法术这种幻想的东西，又有动作、战争这种史诗级电影的场景。本身涉及了一定的真实历史，又有史诗的格局，还有英雄的成长，善恶的斗争，最适合做成一个神话史诗超级巨制。”乌尔善说，自己从小就爱读各种神话故事，《封神》里蕴含着很多中国文化信息和经典价值，影响着一代代中国人，“每个中国人来都有各自对《封神》的想象。”

2016年9月，电影《封神》宣告建组。乌尔善带着概念设计师前往山西、河南和陕西，寻访中国现存的道教壁画、道教雕塑和商周文化遗迹，那是《封神》文化的根基与视觉形象来源。电影以元明道教水陆画作为基础，融合商周青铜器以及宋人山水，将中国经典美学形态融合再创作，邀请数位艺术家共同呈现出商周历史、道教文化和神仙妖魔、珍禽异兽。

两个家庭的故事

3000多年前的神话故事，如何在大银幕上与今天的观众产生共鸣？

乌尔善以“常识不能改，共识不能改”为原则，一些深入人心的标志性人物，苏妲己、哪吒、杨戬、雷震子、纣王，姜子牙，每个人的经历与个性是必须保留的。苏妲己与纣王的勾结、酒池肉林的奢靡、比干掏心等事件，也是《封神》故事里的核心。

他改编最多的，是基于当代人价值观的一种取舍。“比如当时对苏妲己有一种‘女性是红颜祸水’这样一个观念，认为邪恶是女人策动的，而非纣王自己的腐败。我觉得对女性的贬低一定要调整删减，已经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和对人性的看法。”

在电影《封神》中，乌尔善最想凸显的价值观，是中国人的父子情、兄弟情。

“对我来说，《封神》是两个家庭的故事。”乌尔善说，他读神话故事时，最深有触动的，就是父子情。他也是一位父亲，在读到父子情感被摧毁和破坏时，会带入痛感，“所以我选择了我认为最重要的部分去重新结构这个故事，选择从儿子的角度去进入《封神演义》的整个故事。”

李雪健饰演的西伯侯姬昌正直、感人，乌尔善说，姬发在原作中是一个比较模糊的人物，电影最大的改编是把这个人物作为核心，从他的视角出发，带着观众看一个英雄的成长，看武王伐纣和周的建国，看中国封建制度如何开端。

“《封神演义》的故事结束在武王伐纣，姬发一夜之间就将商灭亡，推翻殷商，建立周朝。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人挖掘出来。”乌尔善说，神话故事之所以能流传数百上千年，就因为，它是关于人类内心的故事，是人的处境、心理和情感的投射。只有抓住这个核心，才能让当代观众接受这部电影。

学习《指环王》

《指环王》是乌尔善学习取经的对象。他带着团队去美国、新西兰，向《黑客帝国》制片人、《指环王》制片人讨教，又去彼得·杰克逊的维塔工作室考察，把《指环王》三部曲制片人之一巴里·奥斯本请到中国，担任《封神三部曲》的制作顾问。最终，他决定一口气拍完三部曲。

乌尔善曾问彼得·杰克逊，连续拍三部曲是什么感觉？杰克逊告诉他，《指环王》拍摄日达到286天，创下影史记录，“我每天都想死，每天倒在沙发上，都有无数人来询问无数问题，非常沮丧。”

乌尔善以为，自己也会陷入漫长拍摄的艰苦和崩溃，“但当我真正去拍摄的时候，发现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反而是减肥成功了。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工作经验，让我们做出了更科学的调整。”

《封神》的342个拍摄日超过《指环王》的工作周期，剧组登记在册的工作人员多达8000位。

有一个马术表演镜头，是饰演姬发的于适要在马背上双手脱缰，接到后面同伴扔给他的弓，然后回身射箭。“所有高难度的马术动作都是演员本人完成的，非常了不起。”乌尔善说。

三部连拍的《封神》，是华语电影史上第一部采取这种模式进行制作的大片，据了解，平均每部投资达10亿。乌尔善说，《封神三部曲》的拍摄，触及了整个电影制作最复杂的工种配合。这支经历过打磨的制作团队，积累的丰厚经验，也将为中国电影的未来持续发力。

“下一部作品，我想去探索一个新的类型。”乌尔善说，他接手《异人之下》，是看上这个题材具有漫威的特色，“这部电影是时装的、年轻人的电影，里面也有法术、超能力，我特别感兴趣。它延续了《封神》的幻想魅力，又把故事放在一个当代中国的环境里面。”（吴丹）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