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8月17日名列中国作家协会2022年拟发展会员名单后,在近日第十届惠民文化消费季“书香京城”主题活动——12小时文学日上,著名导演贾樟柯与茅奖得主麦家,学者戴锦华、董强及主持人陈鲁豫一起,展开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文学与电影:说不尽的网格本”深度对谈,这是一场由人民文学出版社策划主办的大型文化网络直播活动。
作为国内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贾樟柯的生活与创作可以说“无处不文学”。因此虽然眼睛刚做完手术,还不能接触太多光照,他依然坚持戴着墨镜参加这次对谈。
他分享早期阅读经典名著的受益:“我的最近两部电影都是比较长的时间跨度、比较多的人物,怎么把那么长的时间结构起来,那么多的人穿插起来,某种程度上会受到过去那些大部头作品的影响……无论是乡愁还是复仇,从高中时候的阅读开始回过头来影响我。”
对于文学与电影的关系,贾樟柯认为:“我觉得文学非常重要,包括我们今天谈的经典外国文学,它的重要不在于我们直接把它作为改编的素材,由《悲惨世界》产生《悲惨世界》,由《红与黑》产生《红与黑》,不是这样的。文学思维可能是各种各样的艺术门类进入创作之前的一个思维方法……这种经典文学带给你一种要求和视野,它会影响到你的电影思维、你的视听思维,包括我们对人性或者对社会、对社会的关注,对社会新出现的问题的敏感度。”
作为一位文学功底深厚的电影导演,他谈到文学与电影中一种有趣的存在——翻译体:“有时候我们批评一个作家写的翻译体,因为感觉不接地气,或者感觉跟本土格格不入,就产生了一种距离感,而这个东西在当代电影里也存在。”贾樟柯举例称,比如法国导演布列松一直在追求零度,一种渐离,好像整个电影是用翻译体写的一样。“你不能说电影语言跟文学语言一样,但是从感受上、味道上来说,它们有一种一体性,它带有一种物理性的美感。当你把那些我们常用的熟悉的修饰性的中文修辞改变之后,形成一种新的本质——就好像沙子吹走之后露出地板的纹路一样,就是那样一种本质感。”
在多年的导演生涯中,贾樟柯导演觉得虽然这是一项热闹的工作,但是写剧本则是“孤独的长跑”,写剧本的过程对他来说,“有点像穿越,不痛苦,只是孤单……通过写剧本去跟一些理想中的人见面,去观察或者描述你理想状态中的,或者想象中的世界、想象中的人……跟这些人见面,把它们描述出来,那个过程有点像穿越。”
贾樟柯还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去妈妈工作的商场找她,因为商场隔壁就是电影院,所以“听”了很多电影,这种独特的经历甚至影响到他自己成为导演后,也愿意在剪辑室外抽着烟听剪辑好的电影,感受语言的密度与物理的快慢,最主要的则是电影的时间感,那种快慢的关系,用画画来说就是疏密、松紧的关系,这种感受用听反而更准确。
长达四个小时的直播,四位嘉宾和主持人陈鲁豫从各自角度输出了大量关于文学与电影的精彩观点,同时也分享了他们自己关于电影的点点滴滴。直播的最后,四位嘉宾和主持人在现场分别朗读了来自“网格本”《安娜·卡列宁娜》《堂吉诃德》《包法利夫人》《傲慢与偏见》中的精彩选段,与观众一起直观感受文学经典的力度与魅力。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恩杰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