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陈谷登:细品端午十二红
汪迷部落 2024-06-08 19:00

汪曾祺在《端午的鸭蛋》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家乡“还有一个风俗,是端午节的午饭要吃‘十二红’,就是十二道红颜色的菜。十二红里我只记得有炒红苋菜、油爆虾、咸鸭蛋,其余的都记不清,数不出了。也许十二红只是一个名目,不一定真凑足十二样。不过午饭的菜都是红的,这一点是我没有记错的”。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快到了,我又想起了“端午十二红”,那是一个长久的记忆,从小到大再到老,年年如此。

自古以来,在我们扬州地区以及整个苏北一带,过端午节时有吃红色食物的习俗,这便是俗称的“端午十二红”。十二红的食材并不固定,但正如汪老在作品中描述的那样,“苋菜、虾、鸭蛋,一定是有的。这三样,在我的家乡,都不贵,多数人家是吃得起的”。小时候家乡的生活并不富裕,每家每户孩子多、收入少,条件贫困的家庭便会用红苋菜、咸鸭蛋、盐水虾、韭菜(代表九样菜)作为应节食物,加在一起就算“十二红”。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生活条件不断改善,十二红食材的品种也在不断增多,档次越来越高,如今除了上面的食材外,素菜有杨花萝卜、西红柿、枇杷、西瓜、木耳、菌菇、火龙果等,荤菜有炒长鱼、狮子头、烧鸡块、烧趴蹄、烧龙虾、煮黄鱼、红烧老鹅等,家境丰厚的人家,海参、澳龙、河豚、鲍鱼等山珍海味也上了桌;所用食材也不一定严格限制于十二种,可根据个人喜好和当地特色自主选择。

十二红的做法也有“四碗八碟”之说,“四碗”多为烧煮之类的菜肴,如烧鸡块、趴蹄、老鹅、肉圆等;“八碟”又有“四冷、四热”之分,四冷主要有咸蛋、香肠、盐水虾、杨花萝卜、西红柿等,四热主要有炒苋菜、炒菌菇、炒猪肝、炒长鱼、炒河虾等。十二红并无定品,多为家乡时令菜肴,视各家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决定品味和档次的高低。

端午十二红的“十二”,不仅是指十二种食材或十二道菜肴,还象征着一年十二个月和四时八节;十二红的“红”,也不止于食材的颜色与红烧之色,同时寓意着生活的火红和吉祥。端午十二红,寄托了人们希望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事业发展顺顺当当、凡事天天开心、月月喜庆、年年平安的美好夙愿。

其实,端午节除了要吃“十二红”,还有很多的习俗值得人们回味。首先是吃粽子,它不仅仅是为了纪念屈原,在我们家乡更多更深的寓意在于光宗耀祖、高中功名;编彩绳(俗称系百索)寓意着生活五彩缤纷,给人们带来好运;把艾草挂在门上寓意招百福,可使家人身体健康;喝雄黄酒能驱邪解毒,满含着人们对平安生活的祈盼;不少地方还有赛龙舟的习俗(我们家乡很少见),看到龙舟人拼足了劲往前冲,给人带来激励和力量,等等。一个平常的端午节,给人们带来了众多美好的祝福和愿望。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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