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镜I 凝望宇宙苍穹 “她引力”温柔而坚定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4-03-15 12:41

电影《挑战》中,当女医生用手术刀切开宇航员的肌肤,一滴血在失重状态下漂浮起来时,所有的观众仿佛也在眩晕的状态下身临其境,感受着未知的恐惧。这部在太空拍摄的电影,像一个真实的“梦境”,却又切实地符合人类的自我投射,符合人类凝望宇宙苍穹时的幻想。更为特别的是,影片中创造无惧传奇的,是一位女性。智慧、强韧的女性力量赋予了太空题材别样的温度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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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的史无前例在于它在古老的叙事中,完成了艺术承载体的创新,设置了戏里与戏外的双重“挑战”。在影片中,剧情的设定挑战了人类的想象,是对于太空失重手术的一次大胆的猜想;而在影片之外,女演员尤利娅·佩尔西尔德真正接受了严格的宇航员训练,成为亲身飞抵太空拍摄电影的“太空姐”,这让影片中所呈现的女性力量极具说服力,在壮美的蓝色星球的映衬下,尤利娅替所有的女性打开了凝视宇宙之门,这一次,她成为了拯救者。

然而,尤利娅所饰演的角色并不完美,她的普通平凡,这让影片充满了张力。作为女性,生活中她要顾及多个角色:她是女儿,有一个心脏不好,不能受到惊吓的妈妈;她是母亲,愧疚于自己因工作无法有太多时间去陪伴女儿;她是人妻,却曾经眼睁睁地看到丈夫在车祸中丧生,一直无法走出阴影;她是医生,要面对各种突发状况救助病人。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女性日常所承担起的一切,以及女性对于爱的无私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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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拥有丰富过往,但又缺少安全感的人进入太空,增加了电影中的“危机节奏”,而这种危机中,也有来自观众对于性别的刻板印象——对于女性前往太空担当重任的一丝疑虑。太空生存技能几乎为零的女医生不仅要面临眩晕、破碎、漂浮和失重,还有自己内心的创伤与失衡,她的“回忆之殇”如同一个不确定魔咒,总会在她面对压力时袭来,确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情节中,观众似乎都在与女医生一起陷入了失控和无力的挣扎,而宇航员的那句”我们离死亡只有三毫米“,更加重了观众的悬空感,仿佛厚度只有三毫米的太空舱随时会被吞没,带来缺氧的窒息感。

而《挑战》恰恰在重建性别秩序,回答了“女性能否代表着渺小的人类,去挑战无尽的未知”的疑问。影片中的女医生是如此地刚毅和坚定,有一个镜头,是女医生在实施手术前,套上手术服的情形,时间紧迫,她麻利地剥下身上的衣服,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内裤,然后换上手术服,此时,她没有避开旁边作为助手的两位男性宇航员,没有任何的羞涩和躲避,而是以一种专业的态度在完成自己的使命,超越了性别,颠覆了以往女性在银幕上总是被窥视、被观赏的形象,这反而让她的身上焕发着一种生命的壮美,让观众感受到,创造奇迹的力量就蕴藏在这样的身体里。那一刻,她就是“引力”,她成为了宇航员可以依附的温暖能量,在未知的挑战前,从心慌到冷静,从绝望到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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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的绝妙之处也在于“太空”,不仅来自于“太空”提供的独特视觉冲击和故事情节,更在于太空成为了一种精神层面的隐喻,浩瀚时空中,那遍布天际的群星,在不同时刻,散发着它们独有的光华, 如同人类高尚而珍贵的智慧与情操,如母爱的柔光,震慑着所有固步自封的狭隘。

经历了世界尽头的冒险,再回头看来时之路,已经变得完全不同,这是宇宙的恩赐,用那宁静真空,带来无限包容,无限安慰,让人类回归到纯净的本真。女医生走出太空舱的庇护,真正来到无垠宇宙中时,她仿佛是在幽冥死亡的领域中,感受到了星辰大海般浪漫的救赎,她松开手中的旧物,让它永远地漂浮在宇宙中,她知道,爱人已逝,过往不再,人类的肉身会成为太空中的一粒尘埃,而灵魂却将在这里获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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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重塑女性形象,但并没有刻意地割裂性别,而是让女性和男性成为了“同盟”。航空中心的负责人顶住了巨大的压力,他意识到女医生用女性的细腻、同情与温柔,让倔强而孤独的宇航员打开心扉。而女医生最终能够上太空,也离不开杰出的男医生在背后的荐举;当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是男医生在默默支持。男医生知道女医生的脆弱,但也懂得她的坚韧和优秀,他知道女医生在救活了另一位“父亲”后,才会得到真正的自我救赎,燃起对于生命的热情,回应爱意。个体生命的缺憾痛楚在无私的救援后,得以用另一个家庭的完整而填补、重生,这就是纯粹而伟大的女性力量。

宏大的主题和直击人心的构思让这部打破了科幻和真实界限的电影,仿佛将观众的感观和思索引领到了辽远的地方,那美好而脆弱躯体的憾然远征,也在印证着现实中“她引力”的存在,甚至延伸到了整个宇宙,昭示着人类不是彼此孤立的存在,我们彼此紧密相连,时空融合,爱与梦想也交汇在一起。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乔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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