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真不破,以情动人”,这八个字被印在电影《三大队》剧本封面上,是影片创作时的核心追求,从成片看,它的确做到了。这个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追凶故事,被张译、李晨、魏晨、曹炳琨、王骁、张子贤等人演绎得分外动人。该片导演戴墨说,影片既想展现个体命运的波澜起伏,也是对普通人真情大义的颂歌。影片已于12月15日上映。
独角戏变群像戏
在办理一起恶性案件的过程中,刑侦大队队长程兵带领的三大队导致嫌犯之一意外死亡,被判入狱。出狱后,程兵虽然已从警察变成了普通人,却依然坚持追凶。《三大队》的故事改编自作家深蓝的纪实特稿《请转告局长,三大队任务完成了》。2018年7月30日,文章刊发在网易人间工作室公众号后,打动众多网友,大家纷纷留言,希望能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
2022年,导演戴墨拍完剧集《球状闪电》,刚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监制陈思诚发过来一个《三大队》的剧本,说:“知道你累,但我觉得你适合这个戏。”戴墨看完剧本,又看了那篇文章,立刻结束休假,开始筹备《三大队》。“如果错过这个戏,我会错过我职业履历里一部非常重要的作品。”
原型故事里,脱下警服的程兵,是一个人奔走多年,追缉凶徒,但在编剧张冀的笔下,却变成了三大队成员共同追凶。这意味着,电影主打群戏。戴墨很喜欢这一改编,因为成员们的加入和退出,像极了生命中的聚散离合。“我们一生中会面临很多相聚和别离,有的人在你身边停留了一段时间就走了,有的人会陪你很久,但最终可能还是一个人面对命运。”
因为是真实事件改编,戴墨觉得影片风格不能太“大红大绿”,或者太架空,而应该以更接地气的气质,让观众进入故事。“我们用了1.85:1画幅,更接近纪录片的感觉。拍摄上少一些上帝视角,基本上在演员身后记录这一切。导演手法也尽量去掉,用比较平实的风格拍这部戏。”
就连结尾,程兵终于抓到凶徒,影片也做了平淡化处理。等待他的,没有鲜花掌声,只有年轻民警的一句“谢谢”。跨越12年的案件告结,他走出派出所,看着十字路口的人来人往,沉默伫立。没有意料中的戏剧化高潮,这样的结尾反而让人感慨无限。戴墨说,这样拍既符合现实,也有一种“孤勇者的浪漫”。“这么多年他就做了一件事,终于完成了,他的心里既是满的,也是空的。”
片场无人带剧本
张译、魏晨、曹炳琨、王骁、张子贤这几位演员在片中呈现出的默契和凝聚力,就连戴墨也感到不可思议,仿佛平行时空中,他们几个真的在警队当队友。他们有个微信群叫“三大队儿”,直到现在,大家还会在群里聊天、分享。
几位主演此前几乎都有过合作,电影既然拍的是好兄弟,由一群老朋友来演当然最合适。戴墨透露,最先定的是张译饰演的程兵,因为他身上有股程兵的倔强;曹炳琨饰演的蔡彬,在队里类似政委的定位,曹炳琨有他的变通和豁达;王骁饰演的马振坤脾气暴躁,内心柔软,是张译推荐了王骁;张子贤饰演的廖健比较抠门,和马振坤关系好,老占他便宜,张子贤的喜剧气质与角色贴合;魏晨饰演的小徐是刚刚加入三大队的新兵,一心想破大案,没想到自身命运因此颠覆……
群戏中既有兄弟情谊,又有个人特色,扎实的剧本、导演的调度、演员的演绎,缺一不可。戴墨回忆,他们第一天就拍三大队出完现场吃夜宵的戏。一方面,剧本对每个角色已有准确定位,另一方面,他会再精心设计调度。“比如廖健和马振坤有蹭烟蹭打火机的戏,两人就得坐一起;程兵要给小徐钱,让他去结账,同时小徐要表现出新人的天真,引出程兵师父老张的感慨。”戴墨说,第一场戏演员之间就已经完全建立起默契,互相之间递台词、给眼神,“而且不是那种你说完了我再说,而是就像生活一样,大家聚在一起,有人在聊案件,有人插科打诨,这边在敬酒,那边在借火机,节奏非常真实。”
曹炳琨说,《三大队》是他这些年拍戏见到的唯一一个,现场没有主演带剧本,也是唯一一个从走戏开始,就没人出错,直接跟实拍一样。
每位主演都把功课做到十足,在片场贡献了不少“现挂”。比如影片第一场戏,程兵在案发现场勘查,被害人小女孩腿露得有点多,张译在表演时有个把女孩裙子轻轻往下遮的动作,这一细节正好被摄影机捕捉到,放进了正片。还有三大队每次行动开始时,程兵那声短促有力的“动!”,也是来自张译的创意。
围观群众没认出张译
为了让影片更加鲜活真实,戴墨在服化道上也颇为用心。
片中三大队成员的办公室,戴墨先让美术根据每个角色设计各自的办公桌,然后让演员在现场“认领”自己的工位。“基本每个演员都认出来了。比如蔡彬桌上会有一些手串,和他后面做生意形成铺垫;老张年龄比较大,桌上会有很多老年人用的东西。”一开始剧组还给程兵专门设计了一个办公室,但等张译到了现场,提出程兵不应该在单独的办公室,那样他和队员们离得太远,他希望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后期他的孤身追凶,也是为了这群兄弟们。
案件从发生到告破的这12年,几位人物经历了制服换囚服、警歌变牢规的沧桑剧变,造型也大为不同。蔡彬当警察时满头黑发,后来做生意发福,头发也剃掉了,有了点“油腻感”。曹炳琨为此先减重十斤,又增肥十斤。马振坤后来开夜宵摊,一直掂勺,剧组就给王骁设计了一块膏药贴在手腕上。廖健带着儿子卖保险,发际线也逐渐后移。最有少年气的小徐在狗场训狗,心灰意冷的他再也不想与人交流,剧组便给魏晨设计了一个杂乱长发的形象。
追凶中换了很多底层工作的程兵,在片中的造型最多。“他在追凶时也要养活自己,但他做的都是接触很多人的职业。我们给他设计了保洁员、摆渡人、车站扛行李的‘小红帽’等很多造型,还给他加了眼袋,让他身上的疲惫感更多一些。”戴墨说,“张译上完妆后,好几次在街上偷拍,比如扛东西、扫大街,都没人认出来。围观群众还在找,张译去哪儿了,其实就在他们身边,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了。”
片中数次响起的《少年壮志不言愁》,是最能代表警察形象的歌曲。但更令人惊喜的是,片尾主题曲《人间道》同样由刘欢献唱。他在36年后,为又一个警察故事动情演唱,完成了一次跨越时空的呼应。歌词中“我要这朗朗乾坤下,事事有王法”,感动了许多观众,是对这个故事最有力的注脚。在影片首映礼上,刘欢笑言,他最后才加入《三大队》,但这戏,接对了。
文/袁云儿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