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周建明要在重症病房里陪患者。
对很多医生来说,逢年过节遇上值班再正常不过,唯一让周建明觉得有点遗憾的是:不能陪新婚妻子一起过婚后第一个大年夜。
周建明是杭州市中医院丁桥院区重症监护室的一名医生。
除夕轮到他值班。重症监护室里47张床位上几乎满员。监护仪“嘀嗒、嘀嗒”的声音,规律有序。他默默希望,这一夜的声音都能如此平稳。
这意味着他和同事们守护的这些病人都能顺利迈入兔年。
2022年年末体会到什么叫负重前行
过了年,周建明29岁。他是院区重症医学科里最年轻的医生。2020年他进入到全院最辛苦的科室之一ICU工作。
喜欢实操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各种突发状况、疑难杂症面前,他成长得很快。
2022年年末,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负重前行”。
12月20日开始,原本一个病区的床位已经不够用,医院又紧急启用一个新的病区,加起来47张床位。收治的几乎都是八九十岁的阳性患者,而且都患有各种基础性疾病。
新院区面临着第一次重大挑战。
13名医生和90名护士全部上岗,尽管得到了其他科室的支援,人手依然吃紧。
紧接着,同事们一个一个地“阳”了。
某天晚上接收了4名患者后,周建明也倒下了。“幸好症状不严重,发烧一天半,身体就缓过来了。”休息了两天,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医生和护士每个人都戴着N95口罩十几个小时,手部消毒更是数不过来,“保护好了自己才能保护患者。”
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 必须拼尽全力
重症监护室里不分昼夜,24小时灯火通明。
这里的时间流转没有界限,又要精确到分秒。
“21床的病人眼睛有点问题,需要眼科来会诊。”
“6床的药用完了,还要再开一个疗程。”
“等会儿有个重症肺炎、呼吸衰竭的病人要从内科病房转下来,现在氧合很差,气促明显,需要气管插管和机械通气。”
“我先把和家属谈话的材料准备下。”
……
周建明说每天和“打仗”一样。
周建明同时管着8名患者,病人任何一点生命体征细小的变化,他都需要及时掌握情况并做出诊断。
联系会诊、找家属谈话、病床前做检查、帮忙搬运患者……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状态,大家都一样的。”因为一直忙,在空调房里,周建明穿着夏款工作服,依然热出汗。
重症监护室里的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间。
有人进,有人出。有人生,有人死。
周建明说,这一场“战役”对不少老年人来说确实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所有医务人员都在拼尽全力。
前不久,一名七十多岁的老人,送进来时已经用上了呼吸机,家属都快放弃的时候,医务人员硬是把老人的命给拽了回来。目前老人已转入普通病房。
“看到成功转出的患者越来越多,我们才更有动力。”
“希望监护室的爷爷奶奶们都能平安无事”
医生办公室里有一扇窗户,上面还贴着“2022”的窗花。这是整个重症监护室里唯一的“过年气氛组”。
周建明说,今年实在太忙,大家已经没有精力布置氛围。
按照排班,除夕下午4点半到大年初一中午12点,周建明值班。
根据以往春节期间的值班,重症监护室里,一名医生配6名护士。今年则是一名医生配9名护士。
几个同事陪着患者们一起过春节,也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碰到紧急状况,医生需要及时处理。空闲的时候,他们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部分家属会打来视频电话,要求看看患者,说些安慰和贴心的话。医护人员一起感受到暖心。
去年9月,周建明结婚了,妻子也是医生。
小夫妻俩原本想在新房里过第一个春节。现在计划泡汤了。
“我俩是研究生同学,她也是医生。虽然难免有些抱怨,但还是表示理解。”周建明说,老婆是湖北人,“明年一定带她回娘家过年。”
对于周建明来说,过年的仪式感就是大年三十中午和家人一起吃的年夜饭和微信上的祝福。“医院里有新年套餐,和同事们一起吃。去年我们还一起点奶茶和小吃。”
这位年轻医生的值班手机铃声是“冰糖葫芦”,“我希望这一夜都不要听到《冰糖葫芦》,也希望现在躺着的这些爷爷奶奶都能平安无事,安稳过个年。”
文/杨茜 徐尤佳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