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足够的激励机制，金融机构很难兑现支持减排的承诺，”12月10日，博鳌亚洲论坛副理事长、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在第四届外滩金融峰会上表示，“尽管有大量的金融企业做出承诺，但从微观经济学的角度来讲，绝大多数金融机构都是金融中介，是用其他人的钱，帮助他们投资或者贷款，或者做金融理财产品。如果没有足够的激励机制，并不是金融机构自己承诺就可以拿客户的钱做这件事、那件事，对此要有清醒的认识。”

周小川认为，低碳转型需要注重公正，最大的困难在于没有说清楚钱从哪里来。未来全球气候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是否能够顺利实现减排。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需要大量的资金进行转型，进行设备更新改造。同时，还需要在科研方面进行大量的投入。“资金缺口非常巨大。”

对于存在的资金缺口，周小川建议，可以在一些方面加强研究：一是，构建全球碳市场之间的可控连接，使发达国家的金融力量可以通过购买其他市场的碳配额、碳减排抵免或者碳信用，一部分实现金融的融资转向；另外，欧盟决定实施的“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对发展中国家含碳的产品征收边境调节税，应该返回到发展中国家碳市场，帮助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进行减排，以及对森林和土地进行保护。

未来主要靠什么手段来应对气候变化，从而实现减排和净零排放？周小川认为，政府计划、市场和企业自律，几方面的力量要合力推进，但需要对每一种办法的利弊、可行性及最后落实的可能性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对这些措施如何分工、主要依靠什么应有明确的判断。

此外，周小川认为，需要进一步研究关于能源供给和能源安全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电力供给、电力行业的转型和电力安全之间的关系。未来能源需求很大一部分的体现方式是电力，而且很多行业未来的减排努力方向是减少石油化石能源，转向使用电力。

“很多企业希望未来能够用到的都是绿色的、零碳的电力，但这需要转型，需要大量投资，也需要在技术方面有新的研发。”周小川表示。

他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要大力提高当前太阳能和风能装机容量，更广义的角度是提高可再生能源的装机容量。“电网的建设、电网的调度能力、电网的改造、电网在价格机制改革方面都有非常重的任务，要在这些方面做出努力，为以后化石能源逐步淡出奠定基础，又不以拉闸限电为代价。”（杜川）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