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活在茶乡,甚至没见过长在树上的茶叶,更不知道如何炒制,但是这都不妨碍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制茶之心。
当然,我炒制的茶,同那些名茶都不沾边儿,我用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叶子。
比如那几天,我去山上摘槐花,顺手就拿了个纸袋子,当时想的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万物生长的季节,没准儿就能摘点野菜啥的。结果走到半山腰,还没看到雪白的香喷喷的槐花,就先看到了路边的酸枣树。它们带着刺,顶着嫩绿的小芽在广阔天地里茁壮生长。脑海里蓦然划过早前看到过的一条信息:酸枣芽制作的茶叶可以安神。对我这种睡眠不好的人来说,睡前喝点酸枣芽茶最好不过了。
纸袋子立刻就派上了用场。我把纸袋子挂在酸枣树枝上,酸枣树枝在风里摆动,纸袋子也随风起舞。摘酸枣芽不是个好活儿,酸枣树上的刺不是吃素的,随时随地都会扎到手上,不一会儿手指头就扎了刺,手背划破了几道口子。但是,摘酸枣芽真的让人上瘾,摘完一棵树还想再摘下一棵树。小嫩芽落在纸袋里,摘了半天也不见多,我明白了为什么许多名贵的茶叶价格昂贵的原因——手工采摘,产量小,能不贵吗。尤其是酸枣芽茶,就我这伤痕累累的手,我摘的酸枣芽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要不是先生拉着我走,提醒我不要忘记初心:我们是来摘槐花的,还告诫我要给酸枣树留一条结酸枣的活路,否则我非把这一片酸枣树都摘秃了不可。
摘槐花也美得很,槐花的香气把整个山头都熏香了,不用说,又是满满一大袋子。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折腾酸枣芽,洗干净,控干水,用手揉搓,然后放到炒菜的铁锅里杀青。杀青这个词,是我在锅里炒制酸枣芽的时候想到的。百度里说:“杀青”是通过高温破坏茶叶中的酵素,防止发酵并保持茶叶的绿色,以便进一步加工。小火慢烘,不停地翻炒,就是把青涩给杀掉了嘛。对我来说,进一步加工就免了,能杀青,就已经尽了洪荒之力。杀青结束,找出我们家天然无污染用高粱秆制作的盖垫,把酸枣芽铺上去,放阳台晾上。深深地嗅一口,香气浸满怀,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晾干就可以放进茶叶桶保存了。
喷香的槐花,肯定是烙制槐花饼,但是还剩下一些,放到冰箱里存着。半夜睡不着,刷视频,发现了一个制作槐花茶的方子,想到冰箱里的槐花,真是天助我也,槐花茶也必须有。
槐花洗干净控水,红枣用刀切成红枣碎,控好水的槐花放到铁锅里,小火炒快速翻,快到半干的时候放进红枣碎,槐花的香和红枣的香在空气中弥漫,真的是无比香甜。这让人心情愉悦的香甜气息,我都舍不得开窗放它们走。
做茶是有瘾的。我做过很多茶叶,比如蒲公英茶,纯天然无污染的野地里的蒲公英,洗干净晒干就直接保存当茶叶,连炒制都不用。还有秋天霜降过后的桑叶,采摘下来盐水浸泡,杀掉虫子,晾干在铁锅里杀青,喝了一冬天,至今还有。再比如金银花茶,每年初夏回婆婆家,山上到处都是野生的金银花,金银花开花的时候正是樱桃和桑葚下市的时候,村民们根本顾不上野生的这些东西,我摘了满满一大袋子,非常有成就感,放在车后备箱带回来,一路高速一路金银花的香,回到家就做成了金银花茶。还有柿子叶茶、苦丁茶,一罐一罐的各种亲手制作的手工茶,被我贴上标签写上日期和名字摆在橱子里,喝不完,根本喝不完。
能做成茶的植物有很多,都是大自然无偿赠送的,只要你有心。
文/窗外风
编辑/汪浩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