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将至，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团队与三地保护区管理部门联合发布的海岛繁殖海鸟监测员招募帖也如期而至。这一岗位，因为需要住在无人海岛，每天面朝大海、听海涛鸟鸣，被很多网友称为“最有诗意的岗位”。2月25日，北京青年报记者从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团队了解到，目前，招募公告刚刚发布，具体报名人数还不清楚。工作人员表示，这个工作其实蛮辛苦，不过从往年志愿者的反馈来说，大家能接受这份辛苦。

三个项目地招募13名繁殖海鸟监测员

招募公告显示，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团队计划在三个项目地共招募13名繁殖海鸟监测员参与今年的监测工作。其中，宁波象山韭山列岛5人，舟山定海五峙山列岛4人，温州平阳南麂列岛4人。公告称，监测留下的第一手宝贵资料将进一步揭示这些海鸟的秘密世界，“从而可以指导我们如何更科学、有效、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关的保育工作”。

中华凤头燕鸥是鸻形目燕鸥科凤头燕鸥属鸟类，体长38-42cm。主要栖息于海岸岛屿，喜欢于海水深度浅且离岸近的区域活动。身形修长、羽毛洁白如雪，以其独特的黑色冠羽和黑色喙尖在鸟类世界中独树一帜，因其极为罕见、行踪不定，被称为“神话之鸟”。中华凤头燕鸥是全球最珍稀的鸟类之一，在1937年被最后一次采集到标本。上世纪三十年代后，中华凤头燕鸥曾一度消失，被多数鸟类专家认为可能已经灭绝。2000年在福建马祖列岛被重新发现，成为当年鸟类学界的大新闻。浙江自然博物院科研团队于2004年、2008年在象山韭山列岛和舟山五峙山列岛先后发现繁殖群。中华凤头燕鸥在世界鸟类红色名录上被列为极危物种，是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

北青报记者查询发现，从2017年开始，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团队每年都会面向社会招募志愿者驻岛，要求完整地监测燕鸥群到达--求偶--产卵--孵蛋--育雏--离岛的全过程。今年已经是第9年启动招募。

工作条件蛮辛苦 监测员需住小岛 无特殊情况不下岛

在具体的工作内容上，主要有八项，分别是栖息地整理；天敌防控； 燕鸥监测；岛屿迁徙鸟类监测；禽流感监测；天敌监测；文字工作；接待与讲解。

虽然网上很多人把这份工作称为“最有诗意的岗位”，但实际在岛上生活工作不简单。招募信息上这样描述监测员的生活日常：象山韭山列岛繁殖海鸟监测员、浙江南麂列岛繁殖海鸟监测员住小岛平房，食物和水由保护区负责定期配送，需要自己做饭。电力依靠太阳能发电，有小电扇、无空调，有手机信号、有WiFi；保护区会派专船负责项目地的安保；监测期间，无特殊情况不下岛；舟山五峙山列岛繁殖海鸟监测员要住在五峙山本岛的驻地，风浪允许的情况下需每天坐船抵达项目地小岛开展监测工作，当天返回大岛驻地。

监测员工作时间普遍为两个多月。具体的报酬上，项目组负责监测期间的食宿，另支付劳务费300元/天，项目组不承担监测员往返交通费用。

而对于监测工作的收获，招募公告表示，完成监测工作后由本项目颁发工作证明；了解浙江沿海繁殖海鸟的习性，近距离观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极危物种——中华凤头燕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大凤头燕鸥，和国内少见的兽类——欧亚水獭（在象山韭山列岛有几率目击）、东亚江豚；也有机会偶遇小凤头燕鸥、白嘴端凤头燕鸥、乌燕鸥、白斑军舰鸟、红脚鲣鸟、白额鹱、褐燕鹱、黑叉尾海燕等稀有的海鸟；感受华东海岛的独特风情，度过一段远离尘嚣的宁静生活。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招募公告对志愿者提出的要求并不多，比如能胜任长期野外工作者优先，本科以上文化水平，年龄20-55周岁，性别不限，从事相关研究、有观鸟经验者优先等。但一位曾经担任过海鸟监测志愿者的人士说，整个报名过程竞争非常大，最硬性的指标是必须有两个月的空余时间，不能因为其他原因要求提前结束。

招募每年都会吸引很多人参与。2024年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和保护团队曾公布了招募结果，当时共有3388人报名，经过初筛和面试，最终11人入选，申录比达300∶1，竞争属实激烈。

2月25日，北青报记者联系上了浙江自然博物院中华凤头燕鸥研究团队工作人员范忠勇，他告诉北青报记者，今年的招募已经开始了，跟去年一样，应聘成功的鸟类监测志愿者平均要工作两到三个月时间。现在招募公告刚发出来，具体报名情况他还不清楚。之后等到招募结束后会对应聘成功的人进行培训，培训内容涉及多方面，主要是监测规范、安全等。对于有人说这是“最有诗意的岗位”，范忠勇说，整个工作条件其实还是蛮辛苦的，不过从往年监测的结果来看，志愿者给项目的反馈是基本能接受这种艰苦条件。 

海鸟监测志愿者：能够看到一种鸟完整的成长过程是最大收获

周轩（化名）是2024年舟山五峙山列岛第二批海鸟监测志愿者。他是一名观鸟爱好者，当时他刚辞职，正好有时间，就去参加了招募。之后他从3388报名者中脱颖而出，“从6月底干到了8月，差不多干了两个月多一点时间。”

周轩说，做海鸟监测志愿者的时候，他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查看监控，观察中华凤头燕鸥的繁殖情况，定期上岛精确燕鸥的数量。一般，他们早上六七点钟开始工作，先在岛上走一圈，看迁徙鸟类。吃过早饭就打开电脑看监控，等待送物资的船老大到来。他们有时候会上繁殖岛，到监测屋里观察，数数每座繁殖岛上的燕鸥数量。

中午，结束了实地检测，他们就继续看监测监控。到了晚上，他们就要整理这一天的各种数据、照片等，回看一下当天的监控，然后记录并及时汇报这一天的鸥群动态，“每天都要汇报工作情况。”

周轩说，这些工作干完，之后的时间全凭自己的兴趣，有时候兴趣来了，他就会翻监控，看很长时间的录播。

周轩看到过凤头燕鸥孵化幼鸟，他说当时就被小鸟可爱到了，感到非常开心。如果孵化成功了，他们就会记录燕鸥怎么喂养幼鸟，像喂食的频率、次数、食物的种类等都是重要的内容。对于当志愿者的这段经历，周轩说，身为一个观鸟爱好者，能够看到一种鸟完整的成长过程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

而对于这份工作对保护中华凤头燕鸥的意义，周轩说，能够有个稳定的繁殖点，对中华凤头燕鸥的繁衍是有帮助的。

在岛上的生活，周轩觉得还好，岛上有网络也可以用手机。虽然岛上没有空调，用水、用电有一些限制，但是他觉得这些都能接受。两三个月时间在岛上他也不会觉得孤单和无聊，他觉得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

岛上蚊子特别多，他们会提前携带避蚊胺、花露水、电蚊拍、蚊帐等。他在岛上见过王锦蛇，“这种蛇没毒，其他蛇类我就没见过了。”岛上的房子安全性也还可以，所以不用担心下雨，“不过如果遇到台风天，我们就要撤下来。”

对于当志愿者的这段经历，周轩说他还挺怀念的，“好久没看到燕鸥了，还挺想的。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错，我很喜欢。”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李铁柱
编辑/刘忠禹
校对/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