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总统普京（左）与白俄罗斯总统日前举行会谈时表示，支持在当前现实基础上与乌克兰谈判

6月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强烈警告称，如果西方向乌克兰提供远程精确制导武器攻击俄本土目标，俄方将采取“不对称回应”，向境外地区提供武器打击西方目标。这是10天内普京再次做类似表态。随着西方国家不断突破俄罗斯乃至自己划定的援乌“红线”，延续两年半的俄乌战争升级和外溢风险正螺旋式上升。

普京出席第27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开幕式前对媒体称，西方如允许乌方使用更具威力的武器袭击俄罗斯，将是“严重升级”行为并使西方陷入对俄战争。他强调，如果西方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打击我们的领土并给我们造成难题”，“我们为什么没有权利向一些地区供应同类武器”，使之有能力打击西方国家的敏感设施？普京的最新表态，特指乌克兰首次使用美式先进武器袭击俄境内目标而突破俄方“红线”。

6月3日至4日，乌克兰副总理伊琳娜·韦列修克和最高拉达（议会）国家安全、国防和情报委员会副主席叶霍尔·切尔涅夫相继承认，在美国授权乌军使用美援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后，乌军已用“海马斯”火箭炮系统摧毁一台俄300防空导弹车。美国战争研究所3日也在日报中推断，乌军很可能在6月1日或2日使用高机动性海马斯火箭炮系统，袭击了别尔哥罗德州一个俄军300/400防空导弹连。

由上可见，普京所称西方援乌跨越“红线”行为已不再是预警，而是已然发生。5月28日，普京曾警告说，一些西方国家提议允许乌克兰使用外援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是在“玩火”，存在引发“全球冲突”的风险。

尽管普京有言在先，美国还是向“雷池”迈出危险一步。5月30日，美国政治新闻网援引官方和知情人士的话称，拜登政府“秘密授权”乌军使用美援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但仅允许乌军在哈尔科夫反击俄军攻势时使用。6月2日，白宫国家安全战略沟通协调员约翰·柯比对此公开予以证实。

据悉，拜登政府“有条件”向乌军开放绿灯，仅允许使用射程70公里的制导多管火箭系统（GMLRS）、海马斯和普通火炮打击毗邻哈尔科夫州的俄方领土，仍不允许使用射程300公里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及其他远程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刊文认为，西方允许乌军使用外援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似乎标志着俄乌冲突翻开新篇章，但乌克兰早已频繁使用英法援助的“风暴阴影”巡航导弹打击克里米亚地区。观察家认为，从西方援助乌克兰重型坦克、战斗机和先进导弹开始，俄罗斯所划“红线”就被以“切香肠”式渐近节奏突破。

西方推动俄乌冲突继续升级的举动，时值俄方近期加强北线攻势，重点突破乌方哈尔科夫防线。首先是法国总统马克龙威胁将向乌克兰派遣军队，继而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公开不再限制乌军袭击俄境内目标，随后丹麦带头宣布授权乌军使用其援助武器对俄境内发动攻击。

围绕近期俄乌战事升级扩大，西方国家莫衷一是但忧虑明显增加。乌总统办公室顾问米哈伊洛·波多利亚克称，所有“红线”不复存在，俄乌冲突已经升级。保加利亚总统鲁门·拉德夫称，西方允许乌方使用外援武器打击俄腹地，以及部分国家有意正式向冲突前线派遣军事顾问和教官，已逾越西方为防止冲突升级和失控而预设的两条“红线”——避免冲突溢出乌克兰国境，避免北约与俄直接冲突。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维克托警告称，乌克兰“试图把欧盟乃至全世界都拉入这场战争”。德国防长鲍里斯·皮斯托里乌斯告诫德国人，要在未来几年做好与俄发生战争的准备……

俄罗斯与西方双双设定的“红线”再次被打破，尤其是俄方警告被当做耳旁风，将引发俄乌战事进一步升级和外溢的现实风险。普京最新表态清晰地表明，俄罗斯将采取不对称手段加以还击，也将“以眼还眼”地将战火引向域外，甚至引向远离欧洲大陆的热点地区。

俄军事专家阿纳托利·马特维丘克最近声称，面对北约的隐晦宣战，俄方可采取代理人战争，向诸如伊拉克和叙利亚等地憎恨且与西方交战的俄方盟友交付先进武器并帮助实施袭击，甚至向也门胡塞武装提供可打击北约军舰的岸防导弹系统。

众所周知，在击溃“伊斯兰国”武装的国际反恐战争期间，俄罗斯曾与伊朗为首的“什叶派之弧”结成利益联盟，并为伊拉克和叙利亚收复失地和巩固政权发挥了关键作用。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后，伊朗和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黎巴嫩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和伊拉克“人民动员力量”等已形成新的“抵抗轴心”，且后两者多次与美军交火。

普京最新警告、威胁以及马特维丘克式的“捅破窗户纸”，预示着俄乌战争升级和外溢并非危言耸听。事实上，2015年俄罗斯势大力沉地出兵叙利亚，恰恰也是对俄乌冲突的围魏救赵和声东击西。西方国家如果总是把俄罗斯的反复警告当做儿戏，很可能在欧陆之外引火烧身。

文/马晓霖（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

摄影/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