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融资和销量上领先蔚小理（蔚来、小鹏、理想）的威马汽车，其董事长沈晖近期行踪成谜。

10月16日，有消息称，威马汽车创始人、董事长沈晖借口参加德国慕尼黑车展，随后转机直飞美国纽约，远走海外，留下高达近400亿元的投资和债务以及被欠薪的威马员工。

沈晖的行踪，成为业内关注的焦点。上证报记者16日联系沈晖本人没有得到相关回应。有接近沈晖的人士透露，沈晖确已不在国内，2023年春节后就没有在公司公开露面。

另一方面，在申请破产重整后，威马汽车的多项服务近日陷入“宕机”。有多名威马车主称，威马车机系统、手机App显示无法加载，处于暂停服务的状态，同时，手机蓝牙钥匙也无法使用。业内专家对记者表示，中国新能源造车热潮退去后，企业优胜劣汰带来的连锁反应值得关注。

董事长“出海”，车机服务“宕机”

“威马汽车没出海，创始人沈晖成功出海了。”10月16日，有业内人士对记者说。

有消息称，创始人沈晖借口参加德国慕尼黑车展，随后转机直飞美国纽约，远走海外，一去不归。有网友提出：“威马410亿的投资打了水漂，许多威马员工连工资都拿不到，一堆汽车工程师、软件工程师像上一代的农民工一样，只能去拉横幅讨薪。可人走茶凉，办公室早就清空，留下一屁股的债，无人托底。”

耐人寻味的是，一直显示发布地址为北京的沈晖微博在9月10日发布博文称：“这周出差去了慕尼黑，然后纽约。好事多磨，静待花开。”不过，该条博文发布地址为北京，截至10月9日沈晖发布的每条博文显示发布地址也均为北京。有接近沈晖的人士对记者透露，有专人帮助沈晖在国内发布微博，所以动态发布地址均是国内地址。

上述人士还透露，2023年春节后沈晖就没有在公司公开露面，其家人也于此前迁居美国。“有人在慕尼黑看到他了，但即使去了慕尼黑，他之后也是回美国。”

10月16日，上证报记者通过沈晖微信联系其本人询问行踪，沈晖没有回复，沈晖微信朋友圈最后一条内容是2022年11月17日转发的其母校华南理工大学的校庆视频。

成长于上海的沈晖本科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工程力学专业，后赴美留学获得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结构工程硕士，完成技术型学习之后，他又读了明尼苏达大学卡尔森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和哈佛商学院 AMP 学位。

沈晖38岁以前的职业生涯全部在知名外企任高管，2009年,吉利计划收购沃尔沃，李书福邀请沈晖到吉利集团担任副总裁，主导本次收购工作。2010年沈晖出色地完成了收购案。收购完成后，沈晖还担任了沃尔沃汽车全球高级副总裁兼中国区董事长。

在沈晖行踪成谜的同时，深陷危机的威马汽车的多项服务也陷入“宕机”。近日，有多名威马车主在社交平台称，威马车机系统、手机App显示无法加载，处于暂停服务的状态，同时，手机蓝牙钥匙也无法使用。

打开威马汽车官方App“威马智行”，页面提示网络异常，无法正常显示内容，多项功能无法使用。另外，威马汽车官方网站也出现了显示异常的问题，无法提供正常服务。威马官方客服电话也一直处于忙线状态，难以拨通。对于威马汽车官网和官方App的“宕机”，威马汽车官方尚未进行公开回应。

上市港股受挫，推进破产重整

2023年，威马汽车在资本市场的表现好似坐“过山车”。

1月11日，市值仅为23亿港元的Apollo出行发布公告，将以20.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8亿元）向威马汽车收购威马汽车子公司，通过以每股0.55港元配发288亿股的方式进行结算。在完成此次收购后，威马汽车方面将持有311亿股Apollo出行股份，持股比例达到68.26%。就此，这笔反向收购也被视为威马汽车明确其“借壳”上市融资的路径。

在增发股份收购同时，Apollo出行还披露，将向不少于六位独立承配人配售71.23亿股股份，每股配售价不低于0.55港元，该项配售所得款项总额将约为39.18亿港元，筹资净额估计约为35.26亿港元。

“所得款项的70%将用于进一步发展威马的设计、开发、制造及销售高性能顶级超跑及智能电动乘用车等业务，20%用于稳固电池和芯片等供应链体系。”彼时，Apollo出行为威马的未来描绘了“美好的前景”。沈晖也在其微博上引用谢晋导演的电影《芙蓉镇》中经典台词——“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不过，9月8日，Apollo出行在港交所公告称，相关各方已同意终止收购威马协议，因此收购事项及配售事项将不会进行。公告提及终止收购的原因包括，全球市况动荡、金融市场氛围持续不确定和短期经济复苏等。Apollo出行的公告意味着此前深陷泥沼的威马汽车彻底失去了港股上市的机会

9月11日，美股公司开心汽车宣布已和威马汽车签署非约束性并购意向书，计划增发一定数量的新股并购其股东持有的100%股权。不过，开心汽车目前市值仅为3000多万美元，股价在1美元上下徘徊。

不到一个月，10月7日，威马汽车向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提出的预重整申请获得受理。威马汽车今日在《告知函》中表示，将与债权人、持股人和潜在投资人进行充分沟通和协商，以达成最佳的解决方案。同时，公司将与相关方面积极合作，依法及时、全面、准确地向各利益相关方披露有关预重整进展信息。

“预重整期限为97天，在此期间，申请人可在破产管理人的配合下，寻找合适的重整投资人，并拿出重整草案，才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一名接近威马汽车的相关人士透露，目前公司只留下少部分员工留守，很多员工希望能借此机会讨回欠薪。

造车明星三年时间快速衰落

时间倒回至2018年，随着国内新能源汽车迎来销量突破百万辆的历史时刻，走进大众视野的中国造车新势力第一梯队就有蔚来、小鹏、理想和威马汽车等。

作为威马创始人的沈晖在2019年便迎来自己的“高光时刻”，威马汽车当年达成了16876辆新能源车的年度销量，位列彼时造车新势力销量排行榜第二。另外，从A轮融资开始，威马汽车总计融资近400亿元，超过蔚来、小鹏、理想上市前的融资。

2020年9月，威马汽车宣布完成100亿元D轮融资，由上海国资投资平台和上汽集团联合领投，百度与海纳亚洲创投基金（SIG）继续参与此轮融资，湖北长江产业基金、苏州昆山产业基金、湖南衡阳国有投资平台、安徽合肥产业基金、国投创益产业基金、广州金融控股集团等国有产业投资者跟投。2021年10月，威马汽车再次完成超3亿美元D+轮融资，由信德集团、电讯盈科领投，广发信德跟投。

三年过去，2022年的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继续呈现增长。但是，在新势力销量排行榜上，威马汽车已从前十中消失，公司方面也未参与每月1日主流新能源汽车公司销量数据的集中公布。

同年10月，威马汽车资金问题开始发酵。一封来自威马汽车CEO沈晖向全员发布的内部信显示，2022年威马汽车面临着供应链的巨大挑战，原材料成本急剧上升、供货不及时等问题，严重影响了威马汽车的生产经营。

 为了应对这一危机，威马汽车采取了一系列降本措施，包括M4及以上级别管理者主动降薪，发放50%基本工资；其他员工发放70%基本工资；调整公司发薪日；本年度不再发放额外奖金（第13薪）、留任奖金（第14薪）及年终奖，暂停发放购车补贴。

“依靠‘亏损’打造销量壁垒的模式已不再具备竞争力。新能源汽车产业亟需回归商业本质，实现健康的财务指标及可持续性发展。”沈晖在2022年11月下旬说，现在看新势力销量榜就像是看“亏损榜”，卖得越多亏得越多。回看行业历史，当前的电动车标杆特斯拉也经历了16年才扭亏为盈。

但目前来看，上述举措并未让威马汽车走出财务危机。威马汽车10月7日称，将通过预重整程序，彻底审视公司的运营和经营模式，全面优化各个部门和业务板块，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和实现可持续发展。

10月16日，身在美国的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法拉第未来创始人贾跃亭现身表示对于公司现状：“心急如焚，深感惭愧”。不过贾跃亭也透露，公司自2022年年底以来已取得30大进展，公司将推出六大举措坚决捍卫股东利益。按计划，法拉第未来的FF 91 2.0 Futurist Alliance新车也将于近日交付。有业内专家感叹，作为造车前辈的贾跃亭都在积极作为，不知沈晖何时能现身直面投资者和用户。（俞立严）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