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起源系列展“看·见殷商”5月19日起在北京大运河博物馆（首都博物馆东馆）开展，全国28家文博单位的338件（套）文物登陆“运河之舟”。只展7天的亚长牛尊，跨越半个世纪再聚首的两对青铜重器——妇好鸮尊和青铜亚丑钺，证实商朝存在的甲骨文，都是必看的珍贵文物。
“动物天团”领衔登场
穿过一扇甲骨文“商”字大门，仿佛穿越回3000年前的商朝。一件件精美的陶器、青铜器、甲骨等文物安静地立于展柜中，诉说着绵延500年的历史。展厅中大红色丝线勾勒出地理与时间的双重维度，与多媒体影像交错，形成了带有历史厚重感且观感丰富的空间层次。
第一展厅的C位当属亚长牛尊和妇好鸮尊。亚长牛尊外形敦实、刻画细腻，是殷墟唯一一件牛形青铜容器。牛身布满龙、鸟、鱼等动物纹饰，腹部两侧饰虎纹，虎尾上卷至牛臀部。牛颈部下方及器盖内壁有铭文“亚长”，观众可借助牛脖子下方的小镜子一观铭文究竟。
别看它现在周身浑圆，咧着大嘴好像心情很好，出土时的牛尊却破碎较为严重，除器盖外，腹部和四肢已碎成多块，文物工作者费了很大力气将它拼贴复原，可谓“妙手回春”。为了保护这件极其珍贵的文物，牛尊只展出7天。不过别担心，5月26日牛尊回家后，神秘的青铜手、精美的铜象尊以及呆萌的双面铜人像这三件珍贵文物将接力展出，占据C位直到8月24日。
另一必看文物是妇好鸮尊。青铜鸮尊于1976年出土于妇好墓，现分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和河南博物院，此次再聚首时隔半个世纪，限时展出两周。站在鸮尊面前，很难不被它通身的极繁风所折服：这件妇好“高定”款陪葬青铜器，集云雷纹、饕餮纹、羽翎纹、夔龙纹、蝉纹、长蛇纹、菱形纹、鸮纹等于一身，极尽繁复、华丽。
鸮即是猫头鹰一类鸟，这两件青铜器皆是双目圆瞪、双腿粗壮，是名副其实的“战神鸟”。《诗经》中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是商人起源的神话，也代表商人勇猛尚武的精神。鸮的“后脑勺”上有一鸟一龙两个盖钮，方便打开器盖，所以它们既是酒器也是礼器，更是神权和王权的象征。
鸮尊身上铭文“妇好”，即商王武丁之妻，她是王后，是祭司，也是中国第一位女性军事家。妇好死后以两座鸮尊陪葬，是她身份的象征，也是后世对她功绩的永恒纪念。
不能错过的“显眼包”们
第二展厅最大的“显眼包”当属一对青铜亚丑钺，其中一件山东博物馆镇馆之宝去年才到过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而此次与收藏在国博的兄弟重逢，已时隔60年——1965年，它们同时出土于山东青州苏埠屯1号商墓。
为什么说它们是一对“显眼包”，看到便明白。青铜钺上雕人面五官、浓眉大眼、嘴角上扬，外加一排“城墙垛口式”的牙齿，好像在哈哈大笑。3500多年前，钺既是作战武器，也有仪仗礼器的作用，象征着王权或军事指挥权。钺身上的铭文“亚丑”，证实了青州一带为商代“亚丑”族群的核心活动区域。
展览中还有两件陶器，一件为进入展厅的第一件展品、安阳殷墟遗址豫北纱厂出土的陶人，另一件为安阳殷墟遗址孝民屯墓葬出土的陶头像。这两件展品器型小、工艺也远不如青铜器精美，但却意义重大，为今人再现了商代人的样貌，这为我们了解商朝提供了非常形象的依据。
陶人宽面平脸,鼻梁粗大而隆起,眼球微凸,宽口粗颈，胸部刻“子”字。子，是商王的姓，姓氏是古代中国社会结构中血缘关系的标志符号。而陶头像是一件非常珍贵的写实艺术作品，人物面部特征清晰,短发、长脸、粗眉、细长眼、细鼻梁、宽翼鼻、阔唇,颧骨微起。这两件粗糙的陶像仿佛两张老照片，让我们有机会看到商代人的形象面貌。
作为国家手账的甲骨文
如果你以为此次殷商大展的看点只有那些具有网红潜质的“天团”和“包包”们，那么也许会错过对于殷商历史最有意义的部分——甲骨文。
商代是中国历史上继夏之后的第二个王权国家，共17世31王，持续了500余年，这段历史何以证明？那必然是中国最早成系统的文字——甲骨文。甲骨文的发现不仅证实了商朝的存在，更是社会结构和权力形态的物化体现。
由于对世界的认知有限，商代统治者非常迷信，大事小事，事事占卜，从王后的分娩日期到庄稼收成的年景祈愿，从贵族祭祀的凶吉到战士出征前的天气预测，甲骨卜辞，就是商代统治者的“国家手账”。
2010年安阳殷墟遗址大司空村出的习字甲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展品，这是一件近似菱形的甲骨碎片，上面用线刻画了竖线作为打格，格内刻满卜辞，通俗地说，就是一块“练字板”。贞人作为商王问卜的代言人，需掌握在甲骨上工整刻字的技能，而初学者需通过大量练习才能参与正式卜辞刻写，所以通常在这样废弃的牛肩胛骨或龟甲碎片上“练字”。这件“习刻”甲骨为研究商代文字教育、工艺传承及早期书法演变提供了关键实证，也让我们一窥商代人的“日常”。
展览的最后设置了一个孩子们喜欢的“彩蛋”。电影《哪吒之魔童闹海》中许多形象的设计灵感源自商代文物，展览把这些文物一一请进了展厅。据策展人、首都博物馆研究馆员高红清介绍，可爱的结界兽灵感源于三星堆遗址出土的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和青铜鹰形铃；它们手中半圆形武器的造型则源自甘肃省博物馆收藏的虎纹钺，边缘锯齿造型则借鉴了城固县张骞纪念馆的青铜锯齿镰形器；电影中龙王敖光的大刀与一件仅25厘米长的商代玉刀形成反差萌；天元鼎酷似变形虺纹铜敦……大家可以到现场逐一辨认。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史祎
编辑/刘忠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