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贷款利率市场化改革持续推进，在贷款利率持续处于下行通道的同时，今年以来多轮存款利率调整已在大部分银行落地实施。不过第一财经记者注意到，相比国有大行和股份行，部分地方中小银行尤其村镇银行仍维持存贷利率刚性，在高息揽储的同时，贷款利率降幅不明显。

以山东某村镇银行为例，记者了解到，该行目前3年期定期存款利率最高仍可做到3.5%（1万元以上），大额存单5年期利率为3.9%（20万元起存）。浙江某村镇银行5年期定期存款最高年化利率为3.4%（50元起存），河南某村镇银行5年期定存年利率为3%。

部分村镇银行存款利率偏高

随着今年国有大行、股份行新一轮存款利率调整落地，多数银行存款执行利率已经降至3%以下。9月初，六大国有银行对中长期存款产品进行新一轮利率调整，其中2年期定存挂牌利率下调20个基点，3年期、5年期定存利率均下调25个基点，调整后分别降至1.85%、2.2%、2.25%。股份行也同步对存款利率进行调整，调整范围包括1年期及以上存款类型，调整后定存挂牌利率普遍降至2.3%以下。

从目前执行情况来看，以工商银行为例，该行定存最高年化利率为5年期2.65%，3年期、2年期、1年期最高分别为2.6%、2.1%、1.8%；股份行以招商银行为例，该行定存类产品最高年化利率为3年期2.65%，2年期、1年期最高为2.35%、2.05%（注：各行、各存款品种执行利率起存条件有差异）。

城商行、农商行也陆续跟进调整，虽然调整节奏和步伐不一致，但对比来看，目前存款类（包括大额存单）产品年化利率在3.5%以上的已不多见，多数城商行的定存利率已经调整至国股行水平附近。

不过，记者查阅山东部分城商行手机银行APP发现，有城商行整存整取的年化利率已经降至2.5%以下，也有城商行维持在3%以上，一些特色定期存款产品（同样受存款保险保护）最高年化利率仍显示为3.4%，不同银行间差异较大。

村镇银行存款执行利率则普遍偏高，上述河南某村镇银行的5年期定存利率为3%，3年期、2年期、1年期定存利率分别为2.95%、2.45%、2.1%；山东某村镇银行5年期、3年期、2年期、1年期定存利率分别为3.35%、3.5%、2.7%、2.25%；5年期、3年期、1年期大额存单利率分别为3.9%、3.55%、2.3%。而据记者向工商银行山东一支行工作人员咨询，该支行3年期、2年期、1年期大额存单利率分别为2.65%、2.15%、1.9%。

根据2022年4月建立的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存款利率将参考以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为代表的债券市场利率和以1年期LPR（贷款市场报价利率）为代表的贷款市场利率合理调整。自去年以来，随着LPR多次下行，国有大行已至少3次率先调整存款利率，带动行业存款利率进一步下行。在业内人士看来，这一方面为加大服务实体经济力度腾挪空间，另一方面也能缓解银行业息差压力。

对于部分中小银行存款利率维持刚性或调整较慢，有从业人士对记者表示，其中既有主观因素也有客观因素，一方面，中小银行揽储难度更大的情况一直存在，“开门红”压力加剧挑战，而且在利率调整上一直保持“慢一拍”的节奏；另一方面，匹配中小银行的贷款需求一直都在，因为这部分下沉客户本身利率偏高，负债端调整动力不强。

警惕高息揽储带来非良性循环

招联金融首席研究员董希淼也对记者表示，因为村镇银行面对的是更下沉的客户群体，更高的风险会对应更高的贷款利率，为支撑较高的贷款利率，负债成本也可以适当提高，这是不同类型银行定位和客户群体差异造成的。而且，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本身对不同类型银行调整的节奏，也允许差异化。

据上述山东某村镇银行工作人员介绍，该行贷款利率的确相较其他银行更高，虽然手机端显示部分个人贷款产品年化利率可低至3.65%，但实际执行普遍是6%起步，经营贷年化利率则在7%～8%水平。该工作人员强调，该行没有信用类贷款，个人及企业均需要提供抵押或者担保措施，经线下综合考察后确定贷款额度和具体利率。与该村镇银行同城的城商行手机银行APP页面则显示，该行用于个人消费、企业生产经营、物流贷的贷款年利率最低分别为6%、6%、5.5%。

对比之下，某国有大行在当地的个人贷款最低年化利率为信用类3.5%、抵押类3.25%；经营贷最低年化利率为抵押类3.35%，信用类根据借款人情况在4%上下浮动。

11月6日，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在官网发布《持续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专栏文章，其中提到，随着存贷款利率市场化改革持续推进，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从2019年7月的5.32%降至2023年9月的3.82%，创有统计以来最低水平；今年9月，新发生定期存款加权平均利率为2.04%，较2022年4月下降0.4个百分点。

“也不排除少数银行高息揽储，带来一种非良性循环，如果做不好资产负债管理，可能出现一定程度的利率倒挂，这将导致收益下降，并导致资产负债失衡，影响发展的可持续性，这种情况是需要警惕的。”董希淼指出，全国1600多家村镇银行的情况差异较大，存贷规模在行业中整体占比较小，对市场利率的影响不会很大，但也要警惕其中不健康的发展模式。

上述央行文章也指出，为有效维护利率市场竞争秩序，央行督促金融机构坚持风险定价原则，理顺贷款利率与国债收益率等市场利率之间的关系，合理确定贷款利率水平。积极推动放贷机构明示贷款年化利率，充分保护金融消费者知情权和自主选择权。存款利率方面，督促金融机构规范存款利率定价行为，防范破坏市场竞争秩序的不合理定价行为。

董希淼呼吁，包括村镇银行在内的农村中小银行应该摒弃过去传统的单纯追求规模和速度的模式，通过加快结构性重组优化资产负债管理，以防止发生风险，也能够以更高效的方式服务实体经济。

中国银行业协会最新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末，我国农村合作金融机构（下称“农合机构”）总资产规模已达到47.62万亿元，其中村镇银行资产规模为2.22万亿元。2022年末农合机构的贷款总额为26.41万亿元（农户和小微企业贷款合计占比超过90%），其中村镇银行各项贷款1.45万亿元，户均贷款余额28.68万元；同期，农合机构各项存款余额为37.84万亿元，同比增长11.2%，全国有27个地区农合机构在当地存款市场的份额超过10%，其中，云南、广西、贵州、吉林、海南、甘肃等11个地区市场份额在20%以上。

编辑/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