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周转困难导致天鹅湖畔在京门店全部关闭，下一步善后问题备受关注。10月19日，天鹅湖畔发布复课通知称，北京部分校区转为加盟校区，于10月21日复课，但上述校区仍不承担学员退费、补偿义务。天鹅湖畔的逃避，让预付制消费的问题再次向消费者敲响警钟。面对大额的预付卡消费或培训课包，消费者需谨慎，办卡要三思而行。而源头企业和中间物业方的监管制度也需完善。在层出不穷的跑路现象之下，拥有预付卡的消费业态也应当尝试单次付费和建立中间账户，从而深度取得消费者信任，品牌发展才能细水长流。

催促复课及工资发放

连锁企业和直营门店难逃跑路怪圈。芭蕾舞培训机构天鹅湖畔在一夜间关闭了北京12家直营门店之后，相关售后事宜有了新进展。10月19日，天鹅湖畔发布复课通知称，宜家荟聚校区及望京凯德校区将为天鹅湖畔原直营校区学员，在剩余课时和剩余金额范围内提供免费公益授课服务，上述校区转为加盟校区，但不承担任何学员的退费、补偿等财务支付义务，计划将于10月21日复课。

北京商报记者走访天鹅湖畔合生汇店及方庄店时看到，目前门店已全部关闭。据周边工作人员透露，门店关闭已有两三天时间，属于突然关闭。在大兴龙湖天街门店上课的王女士也表示，在关门之前没用任何相关通知，甚至在10月11日还可正常上课。正因一切正常的经营状况，对于本次关停，王女士才表示格外诧异。截至门店关停，王女士在天鹅湖畔剩余课时132节，约合22400元。

北京商报记者透过天鹅湖畔合生汇门店的玻璃可以看到，目前店内器材尚未搬空，“天鹅湖畔”品牌商标尚清晰可见。这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天鹅湖畔印象城校区，在印象城校区购买课时的凌女士向记者透露，在天鹅湖畔宣布关停前，凌女士的课程顾问仍在继续推销课时产品。

对于其他校区后续处理方法和复课、退款情况，截至北京商报记者发稿，天鹅湖畔方面并未回复。不过，在内部群通知中显示，相关部门建议家长选择复课的方式，而非退费。其中指出，复课才最有可能且最大程度保障家长权益。虽然消费者起诉很大可能胜诉，但执行却很难保障剩余费用退付。按照相关法律，清偿的顺序首先是公司员工工资和社保，欠缴税款，然后才是家长们的课费。如果一味要求退费，很可能破产清算，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没有或很少有可供执行的财产，家长的利益还是没有保障。

值得注意的是，关闭的天鹅湖畔门店皆为直营店铺。天鹅湖畔官网显示，天鹅湖畔在全国拥有门店26家，除成都银泰in99校区、成都万象城校区、广州北京路天河城校区、杭州龙湖西溪天街校区等7座校区为加盟门店外，剩余门店全为直营门店。这意味着，天鹅湖畔在京拥有12家门店，均为直营门店。

目前，大众点评显示，上述门店已全部关闭，位于上海、苏州、杭州等地区的天鹅湖畔直营门店也已暂停营业，仅加盟店铺尚处营业状态。

寻求“接盘者”

门店遍布多个城市的天鹅湖畔一夜关停，原因要追溯至2020年。天鹅湖畔在10月14日发布的公告中指出，2020年始，受运营成本影响，天鹅湖畔校区运营就已出现艰难情况。目前，天鹅湖畔已与北京某大型艺术教育综合体完成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的签署，正在进行相关交接工作，直营门店被协议公司全面接收。该教育综合体将承接天鹅湖畔全国直营门店，为“天鹅湖畔”直营门店学员在剩余课时和剩余金额范围内提供免费公益授课服务，但不承担任何学员的退费、补偿、赔偿等财务支付义务。复课时间及手续办理等具体事项预计将于10月15日起两周后公布。

虽未公布具体承接机构，但有内幕人士透露，“接盘侠”或为魏公村艺术综合体。

此前，魏公村艺术综合体曾接收过桔子树及灰姑娘培训机构关闭后的剩余生源，但不少消费者表示，剩余课时被魏公村艺术综合体接收后尚未继续复课，且未有具体复课计划。

前有梵音瑜伽一夜关闭北京22家直营门店，后有天鹅湖畔关闭全部直营门店，近些年来，拥有预付款或大课包的健身房、瑜伽、教培、早教等行业皆遇发展瓶颈，容纳承租的商场方来说，也面临着不少压力。

有商场方透露，天鹅湖畔与该购物中心剩余租约长达一年多时长，此次突然逃铺令人始料未及，对购物中心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接下来将通过法律程序及配合相关部门进行处理，争取帮助消费者和自身减少损失。但对于预付卡业态商户的未来管理，商场方并未给出明确解答。

填补三方监管空白

预付卡消费已然成为消费者权益受损的重灾区，想要规避风险，还需从消费者、品牌和物业三方入手。上述在印象城校区购买课时的凌女士表示，退费或者复课都可以接受，但不接受无限期的拖延，这也为她后续的消费敲响了警钟。凌女士向北京商报记者坦言，今后将不会购买如此大金额的预付制课包，会选择单次付费制消费或选择课时较少金额较低的预付制课包，“虽然平均到单次的价格可能会更高，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规避更大金额的损失”。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10月16日下午4时，已有超1800名家长填写天鹅湖畔退费登记表，涉及金额逾2600万元。在这众多金额的背后，亦是消费者对于物业方购物中心的信赖。北京商报记者看到，大多数在京天鹅湖畔门店多为购物中心店，例如北京朝阳合生汇、龙湖天街、北京荟聚等。作为地标商场，物业方也得承担起中间责任。在时尚领域专家张培英看来，正是因为这部分商场值得信任，消费者才会选择购买高金额的预付制卡包。作为物业方，商场应加大对此类商户的审查力度，及时与消费者沟通商户经营状况，尽最大努力保障消费者权益。“保障消费者权益，就是在维护自身利益。”张培英坦言。

根据12345市民服务热线的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6月1日-2023年5月31日，北京市共受理预付式消费相关问题投诉19.17万件，同比增长60.59%。

为减少上述问题的发生，从行业监管和政府层面来看，上海沪师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王建坤认为，监管部门应加大对预付制商家的审查力度及审查频次，可通过缩短审查时间等方式，对预付制商家的经营状况精准掌控。同时，有关负责部门更应做好配合，针对风险防控的空白做政策的即时填补，通过与监管部门的配合，更好地保障消费者权益。

不过，针对状况频发的预付卡机制，各项条例都在不断完善。截至目前，预付卡管理体制机制已基本建立，其中《北京市单用途预付卡管理条例》正式实施，商务、体育、文旅等部门也已出台预付卡合同示范文本，涵盖了生活服务、体育健身等14个领域，北京市单用途预付卡服务系统和预收资金存管信息平台也均已上线，各存管银行实时资金存管额高峰时超过78亿元。

编辑/谭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