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ChatGPT席卷全球，所有人都在讨论人工智能的同时，恰好迎来了《深AI你》的首演。当时总编导佟睿睿开玩笑说，“我们特别想做一部未来题材的作品，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现实题材。”
8月25日晚，佟睿睿携主创将这部由中共深圳市委宣传部、深圳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出品的舞剧《深AI你》带到了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作为国内首部人工智能题材舞剧作品，《深AI你》以无声的肢体语汇，呈现在未来视角下对人与人工智能关系的艺术探讨，给观众以新的启发。
作为艺术家和创作者，一定要对题材有所好奇
《深AI你》由中国歌剧舞剧院国家一级编导佟睿睿担任总编导，青年舞蹈家秦熙、李祎然领衔一众国内顶尖舞者出演。该剧以深圳这座AI未来触手可及的城市为环境背景，通过自幼失去亲人的主人公和陪伴其成长的AI机器人，展现出成熟的人工智能所赋予人类的情感慰藉与伦理困境，彰显出人文哲思。
“我们已知的世界范围内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已经很多地探讨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有关未来和人工智能题材已经在我心里埋藏种子很长时间了。”在拥有了《南京1937》《水月洛神》《朱鹮》《记忆深处》等诸多知名舞剧之后，为何还要挑战人工智能这一全新题材？佟睿睿表示，“作品中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但往深了想，未来我们所处的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人类会不会像已知的对大自然造成的破坏以后可以修复？有些是可以修复的，但在人工智能时代可能会来不及让我们修复，我们应该以什么方式面对未来？种子埋下以后，我一直希望有一个机会能够让这部作品成为一部舞剧。现在我们已经处于人工智能时代，原来说机器人自主意识的产生或许还需要很长时间，而科学家给出的答案就是三五年内人工智能可能就会产生意识，所以这个问题直接摆在了我们面前。”
在佟睿睿看来，“作为艺术家和创作者，一定要对题材有所好奇，永远觉得题材有可探索的空间，甚至每个作品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有着自己的独特性，对创作者要有巨大的、可以探索的空间。”
跳出舒适圈 运用崭新独特的舞蹈语汇
作为国内舞剧题材上的创新之作，《深AI你》通过探寻未知领域来拓宽舞剧的边界，需要运用崭新独特的舞蹈语汇。而科技感的营造需要舞台充满想象力。演出现场，机器人、裸眼3D、高科技屏幕等元素，向观众传达出具有数字美学的未来空间。演员们生动的肢体表演，带领观众穿越到未来世界，开启了一场人与AI机器人互动的独特情感之旅。
在佟睿睿看来，这部作品不能是一个特别复杂的故事，“要知道面对新作品的创新，我们要有足够的勇气，需要面对的观众就是从一个不熟悉到观看演出变得接纳的过程。”
虽然故事不能太复杂，但舞台必须充满想象力。“我们在探索一种前所未有的语言，包括舞美、音乐、服装和化妆。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空间。”佟睿睿表示，“我们很难用一种古典舞的方式创造《深AI你》机器人妈妈的语言，也很难用古典舞的方式创造未来的人类，就像小海和小海的父亲，所有跟人有关的不能用这种语言表达出来。其实这部作品是非常反常规的，也是对演员巨大的挑战，尤其是对跳惯了中国舞的演员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佟睿睿透露，创作过程需要打破演员的固有表演习惯，“我们应该走出舒适圈，突破一下自己身体的极限。我们借用了一些街舞的元素，让街舞老师给演员训练了两三个月。街舞训练让我们重新认识了身体，尤其是从科班出来的这些演员训练的是基本功，很少再次去重新审视自己的关节，重新组合和分解，这个过程非常了不起。”
机械感需要拆分和重组 对舞蹈演员是个巨大的挑战
青年舞蹈家秦熙此次在《深AI你》中饰演一位AI机器人妈妈。对秦熙来说，这个角色是她演绎的角色中难度最大的一个角色，“我甚至都不能说我今天已经完成掌握了它，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演出和磨炼中，你的身体不同的反应去演绎当下真实的状况，下意识地变成机械，这需要打破传统中国舞者的身体运动方式。”
一直受中国传统舞蹈训练，如何打破自己以往的训练方式？秦熙表示，“更多的舞者在台上是去表演流畅的动作，动作都是流线的，我们需要一个动作分成若干个动作。其实这种拆分对舞者来说，需要重新打破身体的观念和认知，但一切又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我给自己的要求是，不要去演一个机器人，而你就是一个机器人，从演它到是它，这种转变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掌握机械感以后，恰恰就是转化成人的时候，这对秦熙来说又是另外的一种难度。“当时佟导说这一段需要你变得柔软起来，但是胳膊僵在那里，柔软不下去。我们训练了两个多月的街舞，整个身体的拆分感是已经有了的。这个时候突然告诉你可以变成一个柔软的人，可以好好跳舞，因为经过很久的机械训练，人体都会自然而然形成了惯性，突然就不会跳了。我觉得那个过程还挺分裂的，到底要怎么办，我已经不会表演了，到底还会不会跳舞了，自己的身体必须打破惯性。”
在排练时，经常会有“拆解”到身体出现特别奇异的状态，“身体运动的突破、语言微结构的产生，对演员的挑战是巨大的。但你们会感觉到，全新的AI陪伴的形象立在中国的舞台上。” 佟睿睿表示。
该剧将演出至8月27日。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田婉婷
编辑/弓立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