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是曹禺诞辰110周年纪念日,北京人艺以座谈会、线上线下同步推出的展览,以及经典剧作《雷雨》,传承他的戏剧精神。
在曹禺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濮存昕抛出了“当代以及未来的青年还能否读懂曹禺剧作”的疑问,而他也自问自答,“80多年后依然读得顺、听得懂,如贝多芬的旋律一般常演常新”。而曹禺之女、剧作家万方也表示,“《雷雨》的生命力或许还会有100年,甚至更长。”
一声“曹头”让内心冰雪消融
濮存昕为曹禺110周年诞辰写下了“回首待知音”五个字,“曹禺先生一定会想‘我留在人间的名著,后生们还想看吗?’当代以及未来的青年能否读懂看懂他老人家的作品?正所谓说不尽的曹禺、演不完的剧作。”在他看来,曹禺先生那些诞生于上个世纪的作品,代表着苦苦寻觅光明未来的时代。
“曹禺先生的四大名著闪现着悲天悯人的人性光辉,绝妙精致的故事结构、生动真实的人物形象和从心灵中流溢出来的语言台词,一下子让中国文学艺术升华到与世界文明对话的水平。他的遣词造句80年过去了,仍然读得顺、听得懂,要知道新文化运动仅仅是在此10年前的事,中华汉语的丰富性、准确性和生动性一定是曹禺先生对民族文化的大贡献。演不完的曹禺四大名著,是因为我们每每去认真阅读、去排演就会有新发现,更准确地说,是他神奇的舞台艺术一定会像贝多芬、柴科夫斯基那些音乐大师的作品一样,常演常新。”
濮存昕这代演员一直是有使命感的,在他的艺术观中,曹禺一定是演不尽的,更是不能辜负的。“曹禺先生是说不尽的,他在我们剧院老一辈艺术家口中有一个爱称叫‘曹头’,据说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叫开的。想象一下,大浪淘沙,曹禺先生虽蒙难却没有沉沦,金子般的艺术仍存人心,他依然是大家心目中不反动的学术权威。不知道在什么情境下大家脱口而出‘曹头’这个称谓,让听者内心犹如冰雪消融感到心暖,于是这一名号就不断传开,以至于最终曹禺先生穿着那个灰布衣、戴着套袖,被人当面这么称呼的时候,我想像他的心头一定也是暖暖的,晚上不吃安眠药也能美美地睡去。当然,这是我的想象,但曹禺先生的生命本身就像是我们这个时代塑造的一件艺术珍品,将被永远传说下去。”
80多岁的《雷雨》还会有100年的生命
作为曹禺的女儿,这些年万方一直用延续父亲精神气质的写作传承其戏剧生命。“对我爸爸来说,北京人艺就是他的家,今天他又回家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离开过。我最近出版的这本《你和我》,写了曹禺是怎样的爸爸、怎样的剧作家,写了他和妈妈的爱情。我必须要说,写这本书的初心是为了我妈妈,因为导过演过研究过爸爸和他作品的文章很多,包括我自己,也写过很多关于爸爸的文章,但是关于我妈妈却从来没有谈过、没有写过,甚至没有说过。所以在这本书里我最想写的就是我妈妈,但是写我妈妈就必然和我爸爸连在一起,因为爱情把他们俩的生命紧紧连在一起,一生一世。今天的舞台上,《雷雨》已经演了80多年了,但我相信它还会有100年的生命,或许更长。”
在她的记忆中,举办纪念座谈会的菊隐剧场在文革中是“牛棚”。“我曾经到这给我爸爸送东西,这当时就是北京人艺的道具工厂。我还记得我走进楼下这个门,他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个子的爸爸,但周围的空间很大,他显得那么小。可是他却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几乎是一个废人,他特别利索地接走了我给他送的东西,这个画面我记忆很深。后来我的戏也在这排练,当时每位演员都站在焦菊隐先生的照片前跟他合影,那一刻仿佛发出一道特别奇异的光彩,我甚至感觉到自己被照耀了。时代在变,但戏剧的生命、戏剧的力量,将永生。”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王晓溪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