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苏醒的腊月》:地域元素与诗性叙事
文学报 2023-02-13 08:00

《苏醒的腊月》是符浩勇最新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集,该书收入作者2019年以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18篇。该书小说创作领域既有对沉重乡村风情的体验,又有对农民工生存状态的映照,也有对喧嚣城市人性图腾的探险,文本叙事或意蕴深远、或幽默恢谐、或构筑奇妙、或审美犀利,主张善良,传递温暖,倡导崇高,荡涤心灵,将思想性与艺术性融合在字里行间,画卷尺幅包含作品人物塑造、独恃叙事及智慧含量,作品凸显海岛文化的艺术深度和探索两难原则的创作特色,充分体现作家对社会良知、责任以及对生命的深切体悟与人文关怀。

符浩勇著|安徽文艺出版社

符浩勇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海南作家,他对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有着深沉的爱,故其笔下的风景、人物、故事都有密集的地域元素和本土韵致,都与他的热带海岛,他脚下的红土地有关,这也是一个作家最基本的情感储备与审美倾向,是故他总是把这优势抓住不放,自如发挥,显现他创作的个性风格与审美趋向,增加了小说的含金量,体现了小说的价值与意义,为读者架起了心灵互通的桥梁。

《苏醒的腊月》是符浩勇最新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集,收入作者2019年以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18篇,先后在《当代》《北京文学》《北方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若干作品被《小说选刊》《台港文学选刊》《海外文摘》选载。

符浩勇的小说创作领域既有对沉重乡村风情的体验,又有对农民工生存状态的映照,也有对喧嚣城市人性图腾的探险,文本叙事或意蕴深远、或幽默恢谐、或构筑奇妙、或审美犀利,主张善良,传递温暖,倡导崇高,荡涤心灵,将思想性与艺术性融合在字里行间,画卷尺幅包含作品人物塑造、独恃叙事及智慧含量,作品凸显海岛文化的艺术深度和探索两难原则的创作特色,充分体现作家对社会良知、责任以及对生命的深切体悟与人文关怀。

符浩勇秉持其既往的创作风格与叙事传统,将本土、现代、传统有机结合起来,让我们既没有产生阅读障碍,又能充分领略浓浓的本土色彩,感受到其美感力量。大凡一个成功的写作者,他笔下的东西都烙下了强烈的地域文化色彩,比如老舍之于北京,陈忠实之于陕北,沈从文之于湘西,莫言之于高密等等,符浩勇亦然,他将眼光锁定了他成长的土地,他将情感倾泻于他父老乡亲,熟悉的一切,他的小说集《苏醒的腊月》亦同样保持着他不变的姿态。打开《苏醒的腊月》,一阵阵浓郁的泥土芳香扑鼻而来,一幅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闯进眼帘,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犹如故人、相邻,地域元素、乡土气息弥漫全书,为作者贴上了一种文化标签。

在场景设置方面,符浩勇的文字里我们经常看到“四英岭”、“家乐溪”其家乡以及博鳌水城、屯昌、海口等海南人熟悉的地名,让我们知道故事的背景及发生地,了解到当地的习俗、文化,结婚习俗、年俗,渔民出海的仪式等非常浓烈的海南地方色彩,让本地读者感到亲切,同时也吸引外地读者为了解这片神奇的土地而深入阅读,而其选择熟悉的场景更能充分展现他的人生经历与体验,使其叙事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从而增强了小说的真实性、可读性;在人物塑造方面,他框定了他熟悉并有所触动,有故事的人物,表现烈阳之下,红土之上底层人物的命运,让他们发出内心深处的声音,与时代共振,塑造了一群有血有肉、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天真、单纯而充满幻想的牛雄,重视情感的二姑、内心充满矛盾又不能重操旧业的老猎人老钟叔、内心不断抗争的“我”与纯朴善良的稻香、为爱不惜付出一切的史振南、回收旧货的农民工詹承宜等等,用极少的笔墨将人物的个性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用大成本构建精致的小工程,伴随着人物命运的起伏,让我们能够深入到这些底层百姓的内心,以及现实生活对他们的冲击与影响,在传统与现代的博弈中,感悟到大时代背景下芸芸众生的生活情景,进而获取某些审美的愉悦。

情节的谋划、故事的构架如何是一篇小说成败的关键。尽管符浩勇不像一些作家那么“先锋”或“现代”,但不妨碍他在传统的叙事中有着灵动的表现,在语言行走(甚或本地方言)中潜伏着谋略,他对小说情节的布局与谋划充满机智与智慧,故事结局往往在“意外”中又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凸现人性的真善美,在优美或凄美中,让读者领悟到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也勾起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比如二姑因为与大山无缘结合,而想将女儿冬梅嫁给大山有眼疾的儿子,结果闹成冬梅投河自尽的悲剧(《缘起缘断》),糊涂与愚昧的爱断送了女人的性命;比如调皮贪玩的牛雄,意外的发现加乐溪旁边有一处野生“压草豆”,为了把“压草豆”留个他喜欢的城里的亲戚豆花姐吃,不惜与得罪同伴甚至亲娘,当他娘意外收获了“压草豆”,并在豆花姐来时炒来吃,但豆花姐并不喜欢吃“压草豆”,一场美好的愿望彻底泡汤,这也体现出一个小孩萌动的情感历程(《溪边的压草豆》)。

《给姑姑送灯》描绘了少年成长迷惘中的渴望和追求,主张善良,点燃希望。《苦猎》《根叶谣》体现社会时代中道德良知的呼唤,在追求物质财富的同时,秉承人文情怀的操守。《夜凉如水》《被风打湿的围巾》《迷途的出口》临摹扑素多情在都市里的碰撞和体验,传递着世道温暖和爱心。《回故乡》《殊途同归》寻找幸福之路,表现向往幸福不懈追求和正向拼搏精神,荡涤沉浮中醒悟奋起的心灵。《在城里的最后一天》《旧货并不旧》凸显时代潮流中农民工拼搏灵魂的交集和体验。凡此种种,可以看出符浩勇在不动声息地务实中,充满智慧地叙述底层百姓的跌宕起伏的命运,期间也将地域文化、习俗揉进里面,进而描述其对人们命运所产生的影响,表现出作者对其故土的热爱以及在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的人性关怀,既对褒扬了真善美,也鞭挞了假丑恶,在短小的篇幅里包容了更丰富、更深刻、更令人深思的内涵,这也是他小说的一大优势。

传统的符浩勇有着诗意深沉的爱,他一贯始终地对其生长的热土有着浓烈的爱,对其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有着刻骨的情感以及感恩的心,因此,他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着他的初心,保持着始终不变的颜色,在烈日下勤耕苦种,挥洒其智慧的汗水,将情感种子不断地深入这块红土地,并发芽生根,开花结果,他的小说集《苏醒的腊月》便是重要的例证。我们也期待他继续努力,深耕勤种,硕果累累,予以回报他热爱的土地和亲人。

文/黄辛力

编辑/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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