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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在街口等公交。卖早点的商贩早已经出摊了，油条味儿、火烧味儿，“滋啦”着烟火气迎面扑来。

我站在粥摊旁候车，摊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她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和临摊的大姐说：“火烧香味又飘过来了，我昨天这个时候早开张了，但今天我都站这里挨了一个多小时冻了，还没开张呢。等我开张了，卖出一份粥，我就去买一个素火烧吃，若一下卖出两份，我就买一个肉火烧吃。”

临摊大姐说：“你傻呀，越不开张越得吃饱吃好，等忙起来你还有时间吃呀？我和你打个赌，你现在去买个肉火烧，不等吃完肯定开张。”

这时站我旁边一位等公交车的大哥，走到粥摊前，说：“我买两份，你可以买一个肉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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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贼冷，北风发神经地吹，我步行去超市买菜。一位环卫工大妈在清扫路面，她自制了一个收落叶“神器”，用一个蛇皮袋，袋口用铁丝撑起来，再将落叶扫进蛇皮袋里，这样既盛得多，又能防止落叶吹跑。我建议大妈：“天这么冷，风又大，刚扫完又有落叶刮下来，别扫了，扫了路上也看不出干净，今天歇一天，等明天停风了再扫。”

大妈说：“明天有明天的落叶，扫一点少一点。越冷越得用力扫，这样身上才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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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老刘跟我吐槽：“今年饭店生意真难干，菜、油‘噌噌’涨钱，食材这么贵，已经薄利经营了，但很多人为了抢客源，通过网络平台做各种优惠团购，花几十块钱就可以团购到三人餐、四人餐，这样做还挣啥钱呀，就是挣个人气。但难干也得干呀，我开饭店二三十年了，再转行干别的也干不了了。”

老刘那天去鞋城和服装市场逛了一圈儿，回来感慨：“疫情时期，啥行业也不好干，鞋城和服装市场上，除了商户们来来往往，一天见不到几位顾客，大家都说，人都哪里去了。其实人没少，就是大家钱都难赚了，不舍得消费了。”

昨天刷短视频，刷到了一位卖早点的小网红，她在视频里说：“老铁们都觉得我不容易，现在带你们看看这些干早餐的同行们，炸油条的大姐炸油条19年了，每天早上三点起床；卖煎饼果的大姨干这行16年了，每天早上四点出摊；卖豆腐的老伯卖了25年豆腐了，每天早上一点起来忙碌。这个世界，难的不光我一个人，大家都不容易。但难也不能躺平，还得热气腾腾地生活，咬着牙励志前行，说不定哪天，熬过这个冬天，就一步跨入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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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老徐，是东北某供热公司的负责人，每年进了十二月，对那些还没交取暖费的用户，就开始催缴。一天，一位中年男人找到老徐，说今年他手头太紧，希望取暖费可以缓段时间再交。老徐通过了解，得知这位中年人所说属实，做生意失败了，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了账，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读大学的孩子。

老徐说：“这样吧，你欠我们公司两年的取暖费，让你一次性缴纳肯定有些困难，你可以每月一交，一年内交完就行，这样对你而言，压力小一点。”

老徐说，他看到眼前这位中年男人，就想起自己当年，也是投资失败，背负了债务，取暖费交不上，供热公司不给供暖，东北的冬天，夜间温度低至零下二三十度，单靠毅力抗寒根本扛不过去。一位朋友知道后，帮他交了取暖费。雪中送炭的温暖他经历过，所以他理解这位中年人的无奈与窘迫。

老徐解释说，若是残疾或孤寡老人，无力缴纳取暖费的用户，公司可以免收，但这位中年人的取暖费他必须要，因为他有能力让自己生活得越来越好。分摊在十二个月里的取暖费，有善意也有鞭策。

中年男人对老徐谢了又谢，离开时，眼睛含泪。老徐说，那种眼泪，他懂得。老徐喊住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咱是爷们，不能倒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到年终岁尾，日子一页页翻过，时光无情，躺平还是奋斗，一样催人老。自己喊“难”时，看看身边人，其实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佩服那些，一边喊“难”一边微笑向前的人，因为只有努力坚持，好日子才会来临。

文/马海霞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