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婷

世上很多的事情，没有早，或者晚，都是刚刚好

人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改变了初心。记得去年年底第一次上古筝课，教我的是个大三的学生，她问我，学琴有什么要求？我很豪迈，没要求，不考级，就是弹着玩。佛系的学生遇到佛系的老师，那弹出来的声音也很佛系，随心所欲，谱子上的节拍对我来讲就是形同虚设。佛系归佛系，但态度还是认真的，琴行离单位不远，每天下班我都要赶在琴行关门前去练一会儿再回家。每次前台的小姐姐都投来赞许的目光，后来我怕我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因为每次小姐姐要等我最后一个离开琴行她才能关门打烊，所以没多久我便自己买了一架古筝，随时都可以练，只要我想。

就这样假装很认真地学了半年的琴，直到遇到小青老师，先前那个老师忙着考研，没时间带学生了。小青老师很美丽，也很高冷，很有师道尊严的架势。虽然我跟她妈妈差不多年纪，但第一次见到她心里还是发怵。到底是正规艺术学院毕业的，而且专业是古筝，所以她听完我弹的一曲后，眉头紧皱，指出各种问题。接着问我，学琴有什么要求？我没有了第一次回答时的豪迈，怯怯地说：“没要求，弹着玩。”小青老师一脸认真：“如果能考级还是考级，检验一下自己嘛，来，老师把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做个示范。”她这一示范，我那颗佛系的心开始躁动了，这么好听，这么优雅，我也想有……她的一半。

为了让自己早点接近小青老师，我走了一条“捷径”，东施效颦，但是模仿得超级Low，每次上课小青老师都要提醒我，你那手别给我绕，现在你先练好基本功，那些花头等以后再教你。不服，于是在网上买了个拍视频的架子，自弹自拍，自我欣赏，发现自己真的不如小青老师，特别是那个颤音，弦在颤，人在抖，如筛糠。不忍直视，遂关了视频，老老实实练基本功。

几乎又是从零开始，手型、指法，到节拍。每次看小青老师弹曲给我做示范，我都会感慨一句，如果早点学就好了。小青老师笑：“如果早学的话，你就不会是我的学生了，你是我教的成人中学得最认真，也是进步最快的，按这个速度，明年你就能达到4级水平了。”小青老师的话如同给我打了一针鸡血，练习颤音的左手的三个指头很快就按出了一层茧。

其实级不级的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往琴凳上一坐，拨动一下琴弦，就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唯见高山流水、皓月繁星。世上很多的事情，没有早，或者晚，都是刚刚好，就像我会在这个年纪开始学琴。往往我们穷尽一生，就是为了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我庆幸，我一直在路上。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