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飞的”上班，吃无人机种的粮食，外卖天上来……作为新兴产业的低空经济备受关注，被视为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 它也正从概念逐步变为现实，应用场景不断丰富、多样化。除了特殊专业领域的应用，大众在日常生活中也将享受到便利。
6月20日至23日，在天津举办的2024世界智能产业博览会上，低空经济也成为热点议题，不仅有参会嘉宾发表相关主旨演讲，展区还开设了低空经济特色专区，吸引了众人围观。北京青年报记者在现场看到，可以用于载人、农业、巡检、测绘、应急、旅游观光的多款无人机均有亮相。亿航智能作为首家获得民航适航认证的企业，携手德国旋翼飞行器企业Tensor、小鹏汽车、深圳联合飞机公司、云圣智能科技、蜂巢航宇科技，以及天津地区的一飞智控和云遥宇航等无人机、飞行汽车和航天技术领域的领先企业，集中展示其在低空经济领域的先进技术和产品。
京津冀协同
在博览会的天津展区现场，一个形似“宝莲灯”的基座外部花瓣打开，随着内部花蕊逐渐显露，一架无人机飞出，它会自主规划航线并完成巡检等任务，巡检的结果报告通过管控平台实时发送。这就是云圣智能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圣·宝莲灯”全自主无人机巡检系统。这个“宝莲灯”是一个全自动机场，不仅可以供无人机停落，还能在一分钟之内自动给无人机完成电池和吊舱的更换。
目前，云圣智能的无人机已应用到电力、新能源、消防应急、林业、智慧城市、智慧文旅等几大行业数十个场景从事巡检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云圣智能还是体现京津冀协同发展的代表性企业，在北京中关村孵化，在天津进行测试生产，在包括河北在内的诸多省份落地应用。
2017年，云圣智能在北京成立。2018年，团队将工业设计、测试生产等职能落户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借助北京的研发优势和天津的生产制造优势，企业发展迅猛，以电力行业为例，我们的项目已经覆盖全国十余个省份。” 公司联合创始人兼CMO朱胜利认为，京津冀资源要素的流通加快了企业科技创新及成果落地的速度。来到天津后，无人机应用场景也得以进一步拓展。如今在中新天津生态城，企业打造的全自主无人机巡检系统已投入到景点流量跟踪、交通堵点监测、应急安防巡检等任务中。
2021年5月，云圣智能全自主无人机巡检系统为河北雄安半程马拉松提供智能服务保障；云圣智能产品还配合国家电网为北京冬奥会开展了电力保障工作。
总部位于北京丰台、在天津设置生产研发基地的蜂巢航宇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也带着众多无人机产品亮相低空经济展团，蜂巢航宇现已拥有垂起智能无人机场、多旋翼智能无人机场、车载多旋翼智能无人机场、长航时无人机、大载重无人机、核监测无人机、森林巡检无人机等系列化产品，覆盖工业领域无人机巡检全场景需求，已广泛应用于安保、测绘、巡检、应急保障、智慧城市等诸多行业。
“2020年，公司推出了SU-50智能无人机场，这也是全国首款长航时复合翼智能无人机场，由智能巡检无人机及智能无人机停机舱组成，系统具有远程操控、自主充电、自主起降、集群化自主作业等优势，为用户提供高效、便捷的应用方式，为道路巡检、电力巡检、石油管道巡检、河道环境巡检等长距离带状应用场景提供了一体化解决方案。”据该公司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公司的无人机产品包含了油动版、电动版、油电混动版，其中电动版产品续航里程能达到55分钟。
无人机种田
除了工业领域，无人机在农业方面也有广泛应用。
在低空经济展团区域，以田野为背景的展板上写着“农用无人机 智慧农业的千里眼、顺风耳、多面手”。旁边摆放着联合飞机5月底全新推出的Q100农业无人机。
“无人机适用于喷洒、播撒、运输、航测等多种场景，如大田、果树、养殖播撒和农产转运等多种作业，是农业生产中具有高安全、高可靠、低成本等优势的多面助手。”联合飞机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总裁田刚印表示，目前市面上技术成熟、经济、易用的农业植保机械多为地面机械，不便于农作物长高、成熟后作业，且对干燥、平坦环境的依赖程度较高，无法支持南方小田泥泞地、山区的植保。而空中植保常用的有人驾驶固定翼飞机与直升机驾驶员培训成本高昂，培训周期漫长，难以实现大面积普及应用。
基于以上痛点，农业植保对于无人机的需求日益旺盛，2023年植保无人机市场规模达到了65.8亿元，同比增长率高达44.62%，预计2025年市场规模可达到115亿。现有植保无人机以多旋翼无人机为主，具有便携、经济、易操作等特点，但载药量和环境适应能力有待提升，亟待转型升级与产品优化。
田刚印介绍，5月底，联合飞机全新推出的Q100农业无人机最大喷洒载荷50公斤，流量达到每分钟20升，一小时可覆盖400亩地；最大播撒载荷60公斤，不仅能够执行大田作业，还支持在南方小田、果树林区灵活操作，匹配热带水果植保大流量、高频次的需求。通过更换不同类型的载荷，Q100无人机还可以用于养殖播撒、农场转运等场景。目前，产品已经在黑龙江北大荒等区域展开试点应用，很快还将研发载重量达到500公斤的农业植保无人直升机投入市场。
空中外卖员
除发展势头良好的城市物流配送，解决偏远地区的物流配送问题也值得关注。6月13日，联合飞机实现了全国首条长距离物流配送航线首飞成功。第一单快递是帮助芜湖某偏远乡村农户送西瓜的种子和药品，该农户表示，他主要以种植水稻为主，现在想再种点西瓜，但西瓜种子需要进城才能买到。“我家离城区很远，专门进城跑一趟就需要放下农活，无人机送过来节约了时间，种子收到了，农活也干完了。”
据测算，通过无人机送货，从城区到达该农户家中20多公里的路程全程只需18分钟，比传统运输时间缩减了一半，打破常规外卖5km运输限制，破解“急难险绕”环境下的运输难题。
据介绍，联合飞机集团推出的自研“联飞快送”无人机配送平台，于今年2月在安徽芜湖率先试点运营，通过无人机实现了年夜饭食材“速递”。随着试点的成功，联飞快送平台已经在芜湖正式投入运营，将物流效率提升了50%。
“联飞快送”无人机配送平台专注于优化城乡间的远距离物流配送。平台由Q20物流无人机与智能空域指挥系统两大部分组成。Q20物流无人机空机最大续航时间73分钟，标准配送重量是5kg，单程能够飞行20km以上。智能空域指挥系统作为整个空域的“指挥官”，可进行无人机指挥调度、高密度任务协同和可视化管理飞行等任务，提供飞行的全周期保障。
未来，联飞快送平台会在芜湖设置十几条航线及全国上千条航线，覆盖所有偏远区县和乡村。“由于目前是在政府支持下进行运营，关于快递费用，正和政府、商家等多方沟通优化中。”相关负责人表示，预计到2030年，快速中小型物流配送无人驾驶航空器将在城市中短距离内得到广泛应用。展望2035年，无人运输网络将基本构建完成，城市中长距离快速中大型物流配送无人驾驶航空器也将逐步推广。
打“飞的”出门
随着工业级无人机深入应用，航空级无人机也迎来新风口。除了吃上无人机种的农产品，收到空中送来的快递，打“飞的”出行也在逐渐变为现实。
“大概3-5年，城市上空应该都是空中出租车。” 作为全球首款也是唯一一款获得型号合格证、生产许可证、标准适航证三大“通行证”的载人eVTOL，亿航智能发布的EH216-S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备受关注。亿航智能副总裁贺天星介绍，三大“通行证”的获得为低空经济迈入商业运营阶段奠定坚实基础，未来三五年，打飞机出门这样的城市交通场景将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贺天星透露，目前亿航正在和民航局推进eVTOL运营标准的建设。“今年我们将在广州、合肥、深圳等城市率先打造运营样板。目前售价239万的EH216-S已交付给客户200多架，将用于旅游观光、载人交通等低空场景。” 贺天星介绍，相比于传统通航客机或直升机，EH216-S体积较小，机动性强，占地面小，起降方便，噪音较低，适合低空短途的出行服务。2小时以内即可充满电，续航时间为25分钟，航程为30公里。相较于eVTOL同类产品，EH216-S新增了无人驾驶、预设航线、集群管理等技术优势，无需驾驶员，能够有效避免由于人为操作失误造成的安全事故。在此次博览会上，EH216-S还进行了飞行演示，实现了无人驾驶航空器在天津的首飞。
同样出现在博览会上的还有小鹏的飞行汽车，此次展出的旅航者X2是由小鹏汇天自主研发制造的第五代产品，是一款双人智能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据相关负责人介绍，X2采用封闭式座舱，拥有自动驾驶、雷达测距、感知避障等多项技术，起飞后续航时间约为25分钟，空机重680公斤，最大载重量为160公斤，最大设计飞行高度为1000米，最大设计飞行速度为时速130千米，可满足城市内短途出行需求。目前X2搭配手动驾驶和自动驾驶两种驾驶模式，在自动飞行过程中，乘客无须具备专业的驾驶技能，只须通过一键启动、一键返航、一键降落等简单操作即可拥有安全、智能的飞行体验。2022年10月，旅航者X2取得迪拜民航局（DCAA）颁发的特许飞行证。2023年1月，旅航者X2正式获得由民航监管机构颁发的特许飞行证，成为国内正式提出申请并成功获颁的有人驾驶eVTOL（电动垂直起降）产品。
在刚刚结束的2024年中国·廊坊国际经济贸易洽谈会上，小鹏汇天还实现了飞行汽车在京津冀地区的首飞。此外，2024年3月，小鹏汇天分体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的飞行体(代号：X3-F）型号合格证（TC）申请正式获中国民用航空中南地区管理局受理。目前，分体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将于2024年四季度开启预订。
未来有多远
“低空经济”在2024年全国两会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工信部、科技部、财政部、中国民用航空局印发的《通用航空装备创新应用实施方案（2024—2030年）》中提出，到2030年，推动低空经济形成万亿级市场规模。
中国民用航空局副局长韩钧表示，低空经济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产业链条长，涵盖航空器研发制造、低空飞行基础设施建设运营、飞行服务保障等各产业；应用场景丰富，既包括传统通用航空业态，又融合了以无人机为支撑的低空生产服务方式；在工业、农业、服务业等领域都有广泛应用，对构建现代产业体系具有重要作用，发展空间极为广阔。
韩钧介绍，低空经济涉及的农林植保、电力巡检等传统通航作业近年均保持稳步增长，空中游览、航空运动、医疗救护等新业态也在加速发展，“根据部分研究机构测算，2023年中国低空经济规模已超过5000亿元，2030年有望达到2万亿元”。
中国低空经济相关产业中，无人机产业优势显著。中国民航局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中国注册无人机数量达126.7万架，同比增长32.2%；无人机飞行时长达2311万小时，同比增长11.8%。截至2023年底，中国共有无人机设计制造单位约2000家、运营企业近2万家。
“我们憧憬的低空经济的未来就是‘人人能用无人机，家家享受无人机服务’。无人机包括飞行汽车，这个时代一到来，会发展出一个比现在汽车行业还要巨大的产业。”国家空管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空天信息工程研究中心主任程承旗在博览会开幕式上做主题发言时表示，现在全国多地已对发展低空经济作出部署，比如从广东珠海到深圳，无人驾驶载人飞行器已经把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航程缩减到了二十分钟。建议加大国家北斗标准推动力度，积极促进低空立体交通红绿灯系统建设。
为规避两个航空器相互碰撞的风险，现在的无人机飞行会通过限制其它航空器的方式进行“隔离飞行”，也就是说一个飞机飞，其他飞机就不能飞。程承旗认为，想要破局，要建立全国统一的低空时空标准，在此标准上建立低空立体交通红绿灯系统，实现低空交通的“车同轨、书同文”，在同一个空间的各种无人飞行器及飞行汽车，也要有红绿灯才能不碰撞，效率才能提升，实现融合飞行。
程承旗表示，可以在条件较好的省市，率先开展低空立体交通红绿灯系统试点区域的建设，创建技术中试基地，推动技术创新与产业化。
此外，也有观点认为，在低空经济领域，国内还缺乏行业级的发展规划和标准规范。同时，配套基础设施建设还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示范应用和商业化发展。
未来已来，一个新的业态发展需要多方共同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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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宋霞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宋霞
编辑/樊宏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