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军

母亲的手

好粗糙啊

似乎手背都是茧

才写下这几行

我已泪涟涟

从年少读书

而后成家立业

蓦然间

母亲的白发

就硌痛了

我辗转的流年

今年的春天

父亲悄然走远

暮雨潇潇

模糊了母亲断肠的想念

父亲病倒的这三年

母亲

里里外外忙

硬生生撑起了家里的整片天

这片天

曾矗立着父亲的强悍

曾激荡着父亲的烈酒和烟圈

没去细想

母亲所受的苦

拨来拨去的电话里

一直都是他们的平平安安

每年的暑假和春节

出发前的车箱里

总是被母亲塞得满满

她养的土猪肉

菜籽油和土鸡蛋

还有

被我们拉扯得悠长悠长的

担心和惦念

母亲的手

曾经也白皙柔软

从我记事时起

她插秧割稻

养鸡、喂猪、种菜园

烧可口的饭菜

麻利轻松

似乎简简单单

就像一台万能的机器

从不曾被按下过暂停键

母亲晕车

所以她用敏捷的腿脚

覆盖了机车的快和慢

母亲的手啊

变得那么粗糙那么老

那层层叠叠的茧

是粘贴了的岁岁年年

岁岁年年里

层层粘贴着

母亲一辈子的勤苦和慈爱

默默无言

作者简介：马军，湖北人，北京师范大学株洲附属学校语文老师。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