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和龙市,有一处边境村庄,百余户居民以老人为主。村子距离镇上最近的理发店,往返需要一百六十多公里。当地一位90后民警魏昊天,了解这一情况后,购入了一套理发工具,走家串户为村民理发,渐渐成为一名闻名当地的警察理发师。春节将至,他的昊天理发室,也热闹了起来。让我们一起跟随这位警察理发师去大洞村看一看。
深冬的清晨,天蒙蒙亮,付莲英和她的老伴儿程元钱一前一后,踏雪寻路,去往村口的一间特殊的理发室。
理发的人叫魏昊天,他是大洞村里最受欢迎的理发师。其实,他的本职工作是一名警察。
一大早的上班时间,这位民警为什么会在理发室忙得热火朝天?这都源于他刚来到这座边境村入户走访时,所察觉到的一些细节。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通过走访,我发现没有理发店,然后很多年龄比较大的老人自己在家里用剪子理发,就是有的像那种生锈的剪子。边境村老百姓普遍都是50岁左右,大一点的有80多岁,年轻人非常少。
大洞村位于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和龙市,村内没有理发店。村民想理发,最近也得到崇善镇上去,往返要160多公里。山路蜿蜒,要是不巧赶上大雪封路、地面结冰,出行一趟更是难上加难。
理发,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在这里却成了家家户户都犯愁的烦心事。怎么办?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军校里也是没有理发店,我们战友都是买个推子互相理发。我就想给老百姓理发,也能给老百姓办点实事儿省一点钱,就自己买了理发的工具。
别看魏昊天现在手法娴熟,在刚开始,他也摸不着门道。可想要帮老百姓解决困扰,只有热情远远不够。工作之余,他经常对着美发视频,学习不同的手法。 下足了功夫,自然水平见长,魏昊天还总结出了不少心得。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女性不能给她推卡尺了,得给她打薄一点,买了剪子,还买了一个镜子。还有一些那种小的形状给小孩,比如说想想推个闪电,推个心形什么的,这些都有小工具。
一面镜子,一把剪刀,一把推子,这些是魏昊天一定会带在背包里的三件物品。新人理发师初来乍到,他带着背包,走遍了大洞村每家每户。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刚开始到各个家拿着,看谁需要了,我就给他推一下。慢慢地这个事传开以后,村里也比较支持,给了一个小屋,说以后昊天你也别拿着上老百姓家里去了,就在咱们这屋里给你一块地方,给你整个桌子,你就在这儿给大家理发就行了。
2019年,村口的老年活动中心用民警魏昊天的名字,添了一面新招牌:昊天理发室。
盈盈白雪下,冬日暖阳中,如今老人们已经习惯了像这样围坐在这间小屋,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等着这个警察理发师忙完,也给自己打理打理。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凌晨4点多,有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有没有时间昊天?我说咋的了婶?她说头发长了过来给我剪剪。我说行,等我8点来钟我去给你剪去。第一个人回去了,人传人,需要的就自己又来了,然后大家就在这屋里唠嗑。
魏昊天的手艺越来越好,他和村民们的心也越来越近。慢慢地,除了理发师,魏昊天在大洞村又多了一个身份,大家的亲人。
把村民当亲人 成为独居老人的“好孙子”
李丛玉老人今年八十多岁,是村子里岁数最大的独居老人。魏昊天每次登门,都会被误认作老人的孙子王彬。时间一长,他就只笑笑,不再纠正老人的错误。
架上柴火,碾碎花生米。另一边,老人招呼魏昊天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的两个孙子王宇和王彬,工作原因常年在外,已经有许多年没能回家团圆。
李丛玉还是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她许久未见的孙子彬彬,还是经常会来家看看的那位记不清名字的民警。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她孙子也是警察,回家很少,感觉得去多看看她,她也是自己在那住。
年龄相近,职业相同。魏昊天知道,一次次的误认,是一份期盼,更是一种信赖。
和一般的城市派出所管辖的范围不同,像魏昊天所在的古城里边境派出所,往往辖区更大、更广。一个民警就要管理好几个村庄的大小警务。大洞村118户村民间的诸多琐事,都需要魏昊天来解决。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所长牛啸原:离图们江源头最近的派出所,各个村屯也比较分散,这样在我们工作当中,其实无形当中给我们增添了很大的难度,最远的两个村屯相距大概在40公里,所以我们每次在走访巡控的时候,会辛苦一些。
临近春节,记者和魏昊天来到了大洞村一处悬崖边,图们江水从一户人家的小屋旁缓缓流过。小屋里住着一位让魏昊天放心不下的倔老头,老吴。
总台央视记者杜思源:可以看到这条路车是不能通行,是只能用走过来的是吗,大概有多长?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这条路大概有200米,一下雪这块儿因为坡度比较大清雪也没法清,一般的车没有四驱很难下来,也挺危险。
这次登门,除了例行走访,魏昊天还要搞清楚老吴的哥哥的情况。在搞清楚了老吴的哥哥吴正旭的去向,魏昊天还是得多叮嘱这个老吴几句。他已经把村民们当成了自己了的长辈、亲戚。他们每个人家里的特殊和难处,魏昊天一清二楚,挂在心头。
爱心理发室“变身”邻里纠纷调解站
谁家老人患病,谁家的孩子要上学,魏昊天的大洞村工作日记上,记录得密密麻麻,他已经喜欢上了每天都和乡亲们打交道,村民们也都已经习惯,有需要,找昊天。找不到昊天,那去理发室看看。
昊天理发室,其实也是村中的邻里纠纷调解站。村民霍日钢仓中的粮食总被牛吃,已经发现好几次了。霍日钢等了好多天,终于发现,是邻居刘伟家的牛偷吃的。他拿着照片找到魏昊天评评理,用他的话说,这一次叫牛赃俱获。
双方都交了底,魏昊天心里大概有了数。一番商讨之后,几人一同前往霍日钢家中的仓库。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这一大片,我理解你,这么一大堆没有了,你确实心疼,他知道了肯定好好监管牛,五百太多了,一头牛一般一天五斤苞米面,你六头牛五斤苞米面,就算你十斤糠,一袋也就四十块钱,刘伟你就赔两袋钱,你看行不行,赔一百块钱给钢哥,钢哥让你请吃个饭晚上就行了,以后还是好朋友是不是,握个手,转账。
村民间的纠纷,在谈笑中化解。
这首《红太阳照边疆》,是一首经典的朝鲜族民歌,是创作者在大洞村所在和龙市工作时谱写的。
歌中唱到的延边人民斗志昂扬,军民团结建设边疆。这既是旧时光里军民合力开荒拓土的生动描写,也是新时代中警民同心,各民族团结奋进的真实写照。
在大洞村这个以朝鲜族同胞为主的边关雪乡,每逢中秋、春节等重要节日,能歌善舞的乡村舞蹈团,就会唱响这首动人的旋律,在歌声中,舞蹈里,村民们和派出所的民警团聚在一起。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他们出这个舞蹈,然后还有一些村里的其他人演一些其他的节目,就在咱们村部门口。我一般是每年在这块担任主持人,然后也干过咱们村里的摄像。
魏昊天是黑龙江伊春人。2012年,18岁的他远离家乡,参军入伍,驻守国门,军旅青春,辗转多地,磨砺了6年。
2018年,随着边防部队集体退出现役,魏昊天脱下军装,穿上警服。在大洞村,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是村子的党委副书记。 魏昊天的父母,如今在老家黑龙江生活,算起来他已许久没能回去探望。今年春节,他依旧会在大洞村度过。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古城里边境派出所民警魏昊天:在岗第一个春节是在大炕上自己过的,因为当时去谁家,他们家里亲戚都回来了,他们很多人一家人团聚,我也不太好去。感觉单位怎么把我给忘了,八点多过来接我,给我拉回单位吃年夜饭。边境必须有人守。有能回的就必须得有坚守岗位的,也算是一个单位待得时间长的民警了,让他们先回去。
想办法解难题 化解“百家难”
岁月流转,又是一年新春佳节将至。在昊天理发室这块小天地,魏昊天又翻开了那本朝鲜语学习册。虽然他现在基本上能听得懂乡亲们说的话,但想达到对话的水准,还是得拿出当年琢磨理发手艺的劲头。他和战友们还想和村民们的心贴得再近一些。民警们一点一滴的付出,大洞村的父老乡亲都看在眼里。
大洞村村民霍日钢:治安是好了,打架斗殴都没有了,这些都是咱能看见的,看不见的也很多。
大洞村村民李淑云:他是真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么一个小孩。他干啥确实是有责任心,冬天了买菜不方便,他有时候也给买一点菜。老太太都跟我说真是比我们儿子都强。
要为过年作准备了。李淑云大姐正张罗几户人家一起腌制辣白菜,制作打糕。他们喊上魏昊天一起搭把手。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映照着白雪。 昊天理发室的门口,积雪眼看已经有十厘米厚了。舞蹈团经常在这个小广场欢聚。即使在零下几十摄氏度的寒冬,只要聚在一起,气氛总能很快热闹起来。
魏昊天用一把推子和一把剪刀,解开了大洞村家家户户的愁与难。昊天理发室还会一直热闹着,魏昊天和其他边境派出所的民警们也将在那里继续守护着村子里别样的烟火滋味,守护着祖国边关的祥和安宁。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政治教导员李翔宇:他通过昊天理发室,也拉近了与群众的感情,更好地为辖区百姓服务。
延边边境管理支队和龙大队大队长韩成文:将民族团结工作与边境管控、执法执勤、巡逻走访等业务工作结合起来,积极发动各民族群众参与到边境管控工作中,推动和龙地区各民族群众团结一心,维护好边境稳定。
编辑/朱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