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了一批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检察公益诉讼典型案例。佛教寺庙、海防遗址、传统村落、人文故居等如何保护？文物和文化遗产领域公益诉讼检察办案如何体现精准性、规范性？最高检第八检察厅负责人就此回答了记者提问。
为修订文物保护法提供案例支撑
文物是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载体，所蕴含的物质价值和文化价值具有天然的公益属性。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大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力度”。最高检第八检察厅负责人表示，这批典型案例旨在引导各级检察机关贯彻落实习近平法治思想和习近平文化思想，充分发挥公益诉讼检察职能，以高质效司法办案助力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
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领域虽未成为检察公益诉讼的法定领域，但全国已有22个省级人大常委会出台专项决定，明确将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纳入检察公益诉讼新领域案件范围。2023年10月20日，文物保护法修订草案首次提请审议，明确检察院可以对有关违法行为提起公益诉讼。此次典型案例的发布，可为文物保护法修订草案中的检察公益诉讼条款提供司法实践支撑。
这批典型案例涉及多种违法类型，基本涵盖了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中的常见问题。比如，贵州省贞丰县检察院督促保护马二元帅府行政公益诉讼案，针对的是修缮过程中破坏文物风貌的问题；江西省崇义县检察院督促保护上堡梯田农业文化和灌溉工程遗产行政公益诉讼案，针对的是文物应该保护但未纳入保护范围的问题；安徽省歙县检察院督促保护滩培村等中国传统村落等6件公益诉讼案，针对的是文物保护不到位问题。此次发布的典型案例还包括行政公益诉讼起诉案例，比如贵州省贞丰县检察院针对发出检察建议后行政机关既未回复也未整改的情况，依法提起诉讼得到法院支持，体现以“诉”的确认彰显监督刚性。
“检察机关办理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案件时，始终坚持行政机关维护公益的第一顺位，在行政机关穷尽行政手段仍不能有效保护文物时，检察机关可通过提起民事公益诉讼追究违法行为人责任，进一步实现对文物的有效保护。”该负责人举例说，浙江省宁波市检察院诉某隧道工程有限公司损害吴杰故居等文物民事公益诉讼案中，在涉案企业拒不支付修复费用、文物部门也没有执法依据的情况下，检察机关及时启动民事公益诉讼推动企业承担赔偿责任，凸显了检察公益诉讼独特的制度价值和功能。
借智借力，突出地方特色
检察机关与行政机关保护公益的最终目标高度一致，办案过程中，检察机关对行政机关既依法监督又强化协同配合。记者了解到，今年以来，最高检与国家文物局、住房城乡建设部先后赴江苏、福建、北京等地开展联合调研，在明确文物和文化遗产公益诉讼保护重点协作范围等方面深化共识。辽宁、山西等省级检察院与省文物局会签协作意见。
立足文物和文化遗产丰富性、地域性特点，最高检指导地方检察机关结合当地特色以小专项形式开展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最高检第八检察厅负责人介绍，最高检层面部署了沿大运河8省（市）检察机关开展大运河保护公益诉讼检察专项办案活动；山西、贵州等地组织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益诉讼保护专项，办理了保护莜面栲栳栳制作技艺、苗族银饰锻制技艺等行政公益诉讼案。
研读典型案例可以发现，检察机关办案过程中，一方面注重运用大数据技术发现案件线索，借助卫星遥感、无人机等方式调查取证，提升办案质效；另一方面借助“外脑”支持，邀请文物保护专家、高校科研人员、文化遗产传承人等组成专家人才库，为办理文物保护案件提供专业指导意见。浙江、福建等地通过构建、运用法律监督模型进行大数据碰撞，发现了大量违法线索。陕西多地检察机关组建文物保护专家库，为高质效办案提供专业支撑。
加大办案力度，强化执法司法协作
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任重道远，加强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与合理利用，需要全社会共同行动。
对于检察机关的下一步工作，最高检第八检察厅负责人表示，一是进一步加大办案力度。加强“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保护利用”“农业文化遗产、世界灌溉工程遗产保护”等领域办案力度，助力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开展长城保护公益诉讼行动，集中解决长城保护中的突出问题。指导各地结合当地特色，围绕大运河、长征、黄河、长江、红色资源、传统村落、石窟寺、非物质文化遗产等地方特色文物加大办案力度，重点解决文物和文化遗产损坏、应保未纳保、过度开发利用、私有产权文物保护不到位等突出问题。
二是强化执法司法协作。最高检将加强与国家文物局、文化和旅游部、住房城乡建设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相关单位的协同配合，深化线索移送、会商研判、调查取证、联合调研、信息共享等协作机制，适时研究制定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领域执法司法协作意见。
三是加强规范引领。针对一些基层检察院线索发现难等问题，总结梳理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领域里具有普遍性和苗头性的违法问题，分门别类制作常见问题索引；就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公益诉讼的立案标准、证据规则、诉讼请求、损害鉴定等出台办案指引，为各地规范统一办案提供操作指南；继续发挥典型案例的示范引领作用，适时对外发布办案质效好、社会影响大的典型案例。
四是注重宣传引导。在高质效办好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检察公益诉讼案件的同时，加大以案释法、普法宣传力度，通过讲好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检察故事，提升社会公众保护文物和文化遗产的法治意识。
文/闫晶晶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