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李晓娟:报 名
作家联盟 2024-09-06 14:00

作者|李晓娟

初秋的早晨,空气微凉,风里夹带着一丝柔柔的凉爽,给人以清新静怡的感觉。我正是带着这份美好前去老年大学报名,心里时不时涌起一股儿时上学报名的激动感。公告时间是上午九点报名,我八点就到场了,想熟悉一下环境,不想三楼走道已排了好长的报名队伍了,在吵嚷声里,我也默默的排在了最后面一位大姐的身后。那位大姐热情的告诉我:她七点多就来排队了,我笑了,我说,我还以为我来的挺早,结果队都排这么长了,她说,来迟了,一个个专业,人家报满就不收了,就在我们说话间,楼道的人越来越多,队排的越来越长,越来越拥挤,越来越吵闹,乱糟糟的吵成了一团,那聚在楼道的吵声和闷热足以让人窒息。

一部分头脑机灵的大姐来迟了,也不排队,直接就到前面理直气壮的插队了,随着报名时间的推近,单行队排成了双行,三行、四行,最后没有行了,一个个凭力气向报名的办公室门边挤去,挤成了人堆。前面的被后面的挤的又是喊又是骂,都无济于事,后面的还不停的想挤进前面去,像一层层用泥粘起的人堆,看这强大的阵势,我心里已开始放弃报名。我被挤得退出一圈又一圈,我这一生最怕和人争抢,最怕人多,最怕人挤我,也就在我打算挤出最后浅层的人圈放弃报名时,我的同学芳挤了进来。她个儿高,她也来报名了,说我们在老年大学,再做一次同学,再坐一次同桌,凡事都要争取。我又被这份学生时代的美好力量推进了拥挤的层层人圈。她拉着我,像学生时代一样勇敢、大胆的挤进了让人能把人挤扁踩死的人群里,她突破层层人圈,终于拿到了那张人人渴望的责任书。我们又挤出人群,在窗台边上签了字,又挤进去盖指印。工作人员的一盒印泥放在见方大的小桌上,前面的人还在挤的领责任书,后面签了字的挤着想蘸印泥按指印。层层人圈是出不来的进不去,又是一波挑战,好在我同学个儿大,胳膊长,用手指戳到了一点儿红印泥,还不忘给我食指肚上沾一点儿,让我也赶紧按指印,我右手还没伸回到我左手拿的责任书跟前,被一个手快的麻利大姐半空中就“劫色”了。

等我把手指按在责任书上时,印泥的颜色淡的已看不出来指印了,五六处指印怎么办?被挤急了,急中生智,记得早晨出门涂了点口红,应该还在唇上吧。我索性用手指抹了抹,终于把剩下的指印按了上去,看上去还挺像印泥那么回事。后面拥挤的直不起胳膊的大姐,还以为我拿到了印泥,问我要,我回头笑了,指了指我的嘴唇,她一下就悟到了,后面好多大姐都跟着效仿,都说用口红盖指印,我站在人群里真有点哭笑不得,真没想到,唇上那抹口红还派上了这用场,都充当起了印泥。老同学芳拉着我,好不容易又挤到了报名处,挤的工作人员桌子直往后退,摇晃的连票都开不成,一个人坐着开票,一个人在旁边稳固推桌子,生怕这一群不听话的大姐把开票的桌子掀翻。办公室一个负责工作的老师嗓子都喊哑了,不要挤,不要挤,没一个人听,都奔着报名来。就在我和芳缴过报名费,拿到那张红发票时,“报名”这个词儿,已成功了一半,我们俩早已被汗侵湿了衣背。

面临着又一次要挤出人群去另一间办公室,在电脑上注册,有了学号,才被认可为完整的报名。我已挤得精疲力尽,芳拉着我又一次淹没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被强大的人流又一次冲开了我们,她挤了出去,我个儿又小,被一下子困在了人堆里挤的左右不是,血压都飙升了,晕晕乎乎的,只听到她的声音对着人群高声焦急的喊着,让人们让一下,让出来的人出来,在人群里一次次伸进手拉我,我被一次次挤到连手都伸不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群大姐不知力气咋那么大来,疯挤瓜推的,不顾自己不顾别人,拼了命的去缴钱报名。我的同学芳知道我从小是个脆弱胆小之人,而今还有伤口,她一遍遍的喊,没人听,她又急又气,一下动起了真格,两胳膊肘左右开弓拨开了人群的一个缝隙,有点生气的一把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一个女人,那个动作很可爱,有点像小孩子眼疾手快的偷偷推一把坏孩子的模样,然后一把将我拉出了那面拥堵的人墙。她白净漂亮的鼻尖上已侵出了细汗,我除了一种感动和幸福,还有一种心疼,因为我也怕她受伤受累。当我们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学号时,所谓的报名总算尘埃落定了。

我俩开心的钻出人群,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我俩又能做一回同学了,从少年同学走到中年了,我们还在一起,想想都让人感动!是同学是姐妹。同学情是生命中最真挚的情感,它让我们在成长的道路上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成为彼此间最坚实的后盾。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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